“新娘沒了。”
最初,宋拂衣原本以為故事會變成魏桑榆痛打渣男,沒想到魏桑榆原諒了張學軍,同他舉辦了婚禮,甚至到此刻,故事走向她完全未曾料想過的一步。
魏桑榆死了,嫌疑人是她的父親魏大強。
盡管她幾個小時前才見證新郎新娘交換戒指,可此刻,沈星繁卻帶給她這樣的消息。
聽到消息時,宋拂衣沒由來地想起,她昨晚在懸崖旁看到的那一幕。
那時的魏桑榆坐在懸崖邊上,酒瓶散落滿地,星空下懸崖危聳,仿佛稍有不慎,就要跌入這腳下的無邊深淵裏去,沒想到那時的場景,懸崖與危欄,倒是暗合魏桑榆的人生。
在她的預料裏,魏桑榆或許會迎來她的勝利,她的愛人就此收手,永不再犯,盡管這希望十分渺茫;或許她終究在漫長的忍耐中迎來了失敗,愛恨被歲月磨平,可精神痛苦,肉/體總是長存的。
活著,總有擺脫牢籠的希望。
人一旦死去,便是萬事皆空,再無希望。
站了好一會兒,宋拂衣才緩過神來。
宋拂衣急匆匆從如意酒店趕過去時,盡管警方還需要小半天才能趕到葫蘆島,但酒店的經理已控製住了局麵,處理好了魏大強這顆□□。
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都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間裏,少部分人聚集在大堂,安慰失去摯愛的新郎張學軍。
她看了一眼張學軍,他依舊西裝革履,新郎的佩花別在他的胸前,他坐在沙發上,許多人簇擁著他,包括伴娘郭姣。
大家痛斥著魏大強的寡情,猜測著魏大強激/情殺人的原因,宋拂衣在旁邊站了一會兒,靜靜聽著諸位法官的審判。
新郎悄悄付了魏大強一筆豐厚的錢,作為魏大強在婚禮上充當乖巧吉祥物的報酬。
誰知道這件事被新娘得知,她因此與自己的吸血鬼父親發生了爭執,吸血鬼父親狗急跳牆,拿煙灰缸砸破了新娘的頭。
新娘由此嗚呼哀哉,喪命歸天。
想起早前見到魏大強與新郎交談的那一幕,宋拂衣眉心微皺,果真這般簡單麼?
她注意到,在新郎的腿上放著一本厚厚的相冊,看起來是和魏桑榆的合照,他痛苦地用手捂著臉,手上的結婚戒指在燈光下發出刺目的光芒。
伴娘郭姣陪在他身邊,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低聲安慰著他。
宋拂衣忽地記起,初見伴娘郭姣時,在新娘魏桑榆視線未及之處,他同伴娘郭姣悄悄握手,這樣迫不及待,仿佛兩人才是即將攜手步入婚姻的人。
此刻的張學軍與郭姣,算什麼呢?
按理來說,大多數謀殺案都發生在熟人之間,因著熟人之間,更容易有愛恨糾纏和財產糾葛。
當凶手案發生在夫妻間的某一方時,凶手往往是另一半,因而大多數類似案件的辦案思路,都將伴侶作為第一嫌疑人。
她的第一懷疑對象是張學軍,無論是在和魏桑榆的愛情中,還是在和魏桑榆的婚姻中,他都已然叛變,有充足的謀殺動機,當然,作為惡父的魏大強,他同樣有充足的謀殺動機。
隻是,從表麵上看,張學軍反倒是最清白無辜的人。具體的案情,還要等她看過案發現場後方能下定論。
她找到酒店經理,提出想看看遠遠看一眼魏桑榆的屍體。
最初酒店經理並不答應,她和酒店經理磨了好一會兒,他輕輕歎氣,帶著她往新娘的房間走去。
看著頭頂正常運行的攝像頭,宋拂衣微皺的眉心漸漸舒展,有攝像頭在,大概能證明很多東西。
如今穩居hunter偵探排行榜第一位的宋雁回,湊巧在監控攝像頭上吃了不小的虧,她不得不引以為鑒。
所幸q市不愛搞11區那套所謂的攝像頭隱私製度,在11區,官方為了保護居民隱私不受侵/犯,在銀行等金融機構以外的公共場所架設攝像頭,都是不被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