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但很快林點就沒有這樣的疑問了。
畢竟再怎麼如何,都架不住他實在太困,看了會兒雲後,他就縮到了被窩裏。
秦江隱這間房設計的比較獨特,床鋪有一側是挨著牆壁的,這床是一米六的,林點想了一下秦江隱的身材,默默的睡到了最裏麵,還是側著,隔著被子貼著牆壁的睡法。
他睡相不太好,林點有這個自覺。
秦江隱不知道為什麼洗澡都那麼磨蹭,林點怕秦江隱回來後他睡著了一個人占了大半位置。
林點是在漫長的等待中睡著了,洗漱完出來的秦江隱用幹毛巾再擦了一下自己沒有完全吹幹的頭發,垂眸借著從窗戶外投進來的光去看林點。
林點的眼睫很長,因為是混血,所以也很濃密,光打在他臉上時,投下來的陰影就像是一片漂亮的鴉羽,和他冷白的肌膚相襯,顯得靜謐而又美好。
秦江隱放下手裏的毛巾,輕輕的將自己被吹風機吹得有些滾燙的手覆在了林點的雙眸上,眼裏是一片暗色。
沒有人看他,他的嘴角卻依舊噙著那抹虛假的笑。
其實秦江隱是準備走了的,但林點卻像是有所感一般,抬手壓在了秦江隱的手背上,讓那點虛幻的力度和溫度都成了真實。
他無意識的蹭了一下秦江隱的手心,聲音因為困倦含糊不清:“我沒睡,我在等你。”
秦江隱停在那,漫不經心喊他:“林點?”
屋內安靜了很久,秦江隱都沒有等到林點的反應,隻有那一隻溫熱的手慢慢滑落,卡在了他的手腕上。
秦江隱靜靜在床邊坐了會,覺得有些無計可施。
怎麼會有人夢裏都在惦記著他?
他到底還是輕手輕腳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又把林點的胳膊重新放回了被窩裏免得他著涼。
不過秦江隱也沒準備走了。
左右在哪都很難睡著,躺著也不是不行。
尤其身邊還是林點。
就是……
秦江隱數到一百二十三的時候,林點的一條胳膊隔著被子壓在了他的鎖骨上。
秦江隱卡頓了一下,一時間忘記自己數到幾了,更別說林點就像個多動症兒童,很快又把腳壓在了他的腿上。
秦江隱以為這就結束了,但沒想到這隻是個開始。
因為一分鍾後,林點的手臂忽然使了點勁,像是要把他往自己懷裏撈。
本著想要看看這位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在裝睡的林同學打算幹什麼的心,秦江隱順著他的力道,肩膀抵在了他肩膀上。
然後林點就微微傾身,半個身子壓在了他的身上。
腦袋也跟著埋在了他的頸側,綿長的呼吸落在他的頸窩上,像是被他的表皮所吸收,融入了血液裏,順著血管流淌進心髒。
於是秦江隱的心跳和林點的心跳在這一刹那達到了同頻共振。
林點的發質很好,硬硬的,之前他就覺得有點刺手,但也真是因此摸上去才格外真實。
而現在他的頭發抵在他的脖子上順著呼吸的起伏拂過他的脖頸,就好像一把冰涼的匕首的刀尖在他的致命處輕輕的來回拉劃。
秦江隱對這樣的場景沒有半分的恐懼感,反而有幾分想要把那把匕首抓住用力紮穿自己脖子的衝動。
誰讓這把匕首上頭刻著林點兩個字。
秦江隱的體溫開始逐步升高,他想這個覺大抵是真的不用睡了。
他覺得這樣就差不多結束了,但奈何睡夢中的林點似乎是覺得這個姿勢還是有點不舒服,又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