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粥可以。”
蘇榛榛是想都沒有想,直接便說道。這種回答是下意識的,無足為奇的。隻是,魏安陽聽著這種下意識的回答,內心總會偷笑罷了。
他點點頭,又披了一件衣服,然後便推開北側廂房的門,從這邊快速的跑過去。外麵雨下的飛大,但魏安陽似乎絲毫不在意一般,飛也似的跑著,直到膳房裏麵。
蘇榛榛看著那扇沒來得及關上的門,然後順著窗子看著雨中魏安陽為了自己瘋狂奔跑的背影,隱隱覺得有些歡喜。
這種歡喜,是發自內心的,自然而然產生的情感,不是作秀,不是感謝,而是切切實實的,自己內心中由衷發生出來的某種情感。
在那一刻,蘇榛榛無法理解自己所擁有的這種情感,便覺得或許是自己的問題。但後來想起來,思考起來這些,似乎又有些不同。
或許,對於情感來說,本就是理不清的。妄圖理清自己感情的人,最終都隻會被感情所傷。
能夠從感情逃脫出來的人,這世上也從不會有。
蘇榛榛想著這些,心情似乎有些好轉。她從床上走下來,緩緩的走到北側廂房的門口。
就站在那裏,剛剛魏安陽一隻腳先邁出去的那裏,然後緩緩的看著門外。隻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什麼,她在等待魏安陽的到來。
雨仍舊沒停下,好像是故意在阻攔一樣。
有那麼一刻,蘇榛榛仿若真的想從這裏走出去,冒著雨去接魏安陽。或許這種行為很不理智,但不知道為什麼,蘇榛榛真的總想那麼去做。
不過最終,蘇榛榛沒有那麼做。或許,久違的理智大過了那時候突如其來的不理智。蘇榛榛靠著門邊,依靠著,然後雙眸神色自若的緊緊盯著外麵。
雨勢卻越發凶猛,雨水落下來,打在北側廂房的屋簷上,然後順著斜挎的屋簷緩緩流下,形成了一幕幕的水柱。仿若一個生靈活現的水簾洞,一個蘇榛榛可以看入眼中的水簾洞。
風有時吹過,帶來了久違的泥土的芬芳氣息。這是雨天泥土特有的氣息,蘇榛榛其實並不明白,為何下雨之後,泥土會變成這種味道。
但蘇榛榛此刻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上,早餐和魏安陽,是她如今唯一在乎的兩件事情。
其實她站在門邊,也沒過去多長時間,蘇榛榛卻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或許,事情便是如此。
……
……
一陣風又是吹過,隔著一道院子,那一側魏安陽撐著一把油紙傘出現在了蘇榛榛的視線中。他手裏並沒有提著任何食物,空著手緩緩的朝向蘇榛榛走來。
蘇榛榛本想問為什麼沒有食物的,不過想想還是吞在了肚子裏,沒有說出聲去。
雨水,傘,與人。
與世隔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