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這盞燈對意誌薄弱的人效果非常好,雇傭兵a簡直像飛蛾撲火一般朝著這盞燈走來,半點沒有清醒的跡象。
在喂了吐真劑後,雇傭兵a才吞吞吐吐的說出自己知道的部分:“我們是受了魏蘭舟的委托來抓、呃、抓你的……他要活捉你,別的就不知道了。”
“理由?”戚言握著自己披風的領口,低頭看著對方。
“……不知道。”雇傭兵a呆呆地說,“這種事不會告訴我們。”
也是。
戚言一開始也沒指望從一個小嘍囉口中得到多少信息,於是她換了個問法:“你們隊伍一共有幾人?位置分布和作戰計劃告訴我。”
“我們一共有八個人,除了我在這裏蹲守外,大廳裏還有六個,隊長也在大廳。其餘兩人在房間內待命,一旦將你活捉後他們會把你鎖在我們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裏,然後給你注射鎮靜劑,通過一些手段讓你在旅途過程中都不會醒來。”
戚言聽到那句“一些手段”後,不怒反笑,問道:“你們通過了安檢……是用了什麼手段?”
“賄賂。”雇傭兵a滔滔不絕的講述起來,“我們買通了一些工作人員,再加上魏蘭舟的一些運作,這不是什麼難事。航班結束後的出站安檢也給我們準備好了接頭人,他會負責將你取走,然後送到魏蘭舟手裏。如果我們的計劃失敗了,你在離開星艦時會有在藤庭待命的另一支隊伍負責找上你,這是計劃b。”
——看得出來自己那個便宜小叔是真的很想把“戚言”弄到手了。
但他究竟有何所圖?
這些隊員身份不夠,也問不出其他信息了,戚言用道具讓他們遺忘了這段記憶——確保不會被心理醫生重新找回了的那種。
她再次披上披風。
隊員不清楚,那就隻能去問問隊長了。
……
……
“聯係上了阿榮嗎?”
“沒有!他號碼也打不通,其餘的方式也聯係不上,人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這可真是邪門了,這星艦又不是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的,他肯定還在這艘星艦上。”
“老、老大——工作人員剛才跑到我們房間裏跟我們說陳二他似乎不舒服,已經被送到醫務室了,讓我們去看看他情況。”
通訊頻道內簡直是一團亂麻,傭兵小隊的隊長李寄麵露不耐,他先吩咐道:“那你們先去醫務室看看他到底怎麼了,剛才就一直聯係不上,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吧!就抓個小孩還給你們搞得這麼邪門,能進醫務室!他媽的,說出去我都替你們丟人!”
“老大!我看見阿榮的定位又出現了……”剛雀躍完,這人又反問:“但是,會不會有詐?對方會不會早就控製了阿榮,故意引誘我們過去?”
李寄聽完,本想罵兩句,脫口而出時還是委婉的變成了:“……你膽子真是比兔子還小。”
“我這不是膽小,我是謹慎!”
李寄懶得聽他扯,隨口道:“算了,你指望不上。彪子跟我走一趟,去看看那小姑娘到底搞了什麼把戲。”
叫彪子的雇傭兵沉默的跟在李寄身後,二人也朝著休息區進發。
李寄來之前就看過戚言的信息,他不放心魏蘭舟給的,生怕有隱瞞,於是自己又找渠道去弄了份。
信息表明這小姑娘就是個普普通通,在垃圾星長大的小孩兒,像她這種身世的,全聯邦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但他就喜歡“普通”。
“普通”意味著不強大,意味著可能輕易就被他們拿下。
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李寄也怕自己哪天忽然燈下黑,所以不管敵人看起來多麼弱小,他都會抱著一分警惕。
通往休息區的長廊深邃幽長,白色的燈光落在地麵上留下冰冷的質感,分明兩側是最為常見的旅行艦內部構造,卻奇異的有種扭曲的恐怖。
李寄忽然有種錯覺——好像這不是一條走廊,而是一條吃人的密道的感覺。
他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隨時準備拔出武器。
李寄領著下屬,在這條空蕩無人的長廊上前進。
忽然,四周光線隨著他們的前進慢慢變暗,可二人卻像毫無察覺那般依舊前進。
前方的黑暗中,一道身影緩緩出現。
那人身披鬥篷,提著一盞橘色的提燈,一言不發,可李寄感受到一股難言的壓抑。
他目光看向那人手中的提燈,提燈的黑色籠型外框,就像為前來的二人準備好的牢籠那般,就像在說:
——恭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