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欣蔓滿臉驚恐想要躲開,但卻忘了自己此時還身在馬上,動作一大差點就要跌落下來。
“噗嗤,郡主果然好箭術。”
“哈哈哈,是啊,你看那小東西還活著呢。”
身穿黃褐色披風的少女趴在馬背上緊緊摟著馬脖子不敢鬆手,而她身後不遠處的樹上,一隻落在枝頭的鳥被釘住了翅膀上的羽毛。
“這冬日裏難得有鳥,郡主眼神真好。”
“論起箭術,這燕京女子中大抵鮮有人能及郡主。”
薄妤轉過身並沒有再去理會那些恭維奉承,放下手中的弓勾唇對著身側好友繼續方才的話題:“他若是真出家了,趕明兒咱們姐妹幾個一起去捐些香油錢,也算是感謝佛祖為民除害了。”
白羽大氅裏是玄色的束袖胡服,衣擺袖口處的金線暗紋在樹枝空隙間漏過的陽光映射下浮光躍金華貴別致。
如綢烏發被白玉冠綰起,細細的玄色抹額上綴著指甲大小的白玉蝙蝠。
若是不看麵容僅憑這一身打扮定會被人誤認為是哪個矜貴的世家小公子,但看了麵容就全然不同了。
膚光勝雪似是天邊的雲一般無法觸及,微微上挑的眼尾中卻仿佛點染著世間最穠麗的顏色。
右眸之下的那點淚痣淺到似有若無,引得人無法挪開眼神隻想著多看幾眼好確認它到底是否存在。
朱唇素齒勾出的那一抹嬌懶笑意,最是惹人心旌搖曳。
哪怕兩人自幼一起長大,這張臉她早已見過了無數次,但薄悅嵐此時卻依舊被那明媚的容色晃得移不開眼神。
“待你笄禮辦了之後,前來議親的人怕是能將長公主府的門檻給踏破,也不知道最終會便宜了哪家兒郎。”
說起過些日子要辦的笄禮,薄妤忽然想到了件事:“哦對了,昨日我娘說笄禮還是按照之前的安排在宮裏進行。”
“我怎麼聽說禮部前些天還上書指責這於禮不合呢?”薄悅嵐將身上的狐裘裹緊了些。
“於禮不合的事兒辦的還少嘛。”薄妤毫不在意地撥了撥馬鞍上綴著的流蘇,“禮部也就是象征性地上書掙紮下意思意思,以免被人戳脊梁骨說他們為討好權貴視祖宗禮法於不顧罷了。”
那些人的小心思她早就了解地一清二楚了。
薄悅嵐看向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略帶感慨地說道:“這燕京之中怕是又要多上不少羨慕嫉妒你的人了。”
對於這個表妹,就連她多少也是有些羨慕的。
不僅有著權傾朝野的長公主娘和手握重兵的大將軍爹,而且還比宮中的那些皇子皇女們更得帝寵。
剛一出生便被封了郡主賜了皇姓,在金山玉湖和旁人的奉承討好中順風順水地長大,所有的一切都觸手可及,就仿佛這人世間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
不得不說,這世上有些人的命天生就是要比旁人好。
“遭人嫉妒又如何,左右也無人敢真的對我下手。”
事實證明人有的時候就不能把話說得太滿,這不,話音還沒落,薄妤身下的馬便突然發了狂一樣猛地往前衝去。
見此情形薄悅嵐立刻便反應過來了,毫不猶豫地帶著跟隨在周圍的烏金衛追了上去,“快去救人。”
貴女們則是一個個都花容失色地驚呼了起來,仿佛發狂的馬被她們騎著一樣,反倒是薄妤此時看起來更冷靜些。
她抬手向天做出一個製止的手勢後,勒住韁繩努力地避開了前方的那些樹,同時也在嚐試著讓馬停下來。
平日裏向來溫順聽話的馬兒這會兒卻格外的反常,甚至越發地暴躁了,不斷地揚起馬蹄或甩動著自己的身軀想要將背上的人給掀下來。
眼看薄妤操控不住即將要墜下馬時,前方忽然出現了另一隊人。
弘王薄衍鈞原本正手持長弓心不在焉地四處張望著,直到瞥見了不遠處的動靜後才眼前一亮高聲喊道:“表妹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