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他就先篩一遍再拿過來了。
薄妤瞥見他那副緊張防備的神情,輕笑了一聲問道:“怎麼這幾個畫軸跟旁的不同?”
那堆畫軸中夾雜了幾個格外樸素的,她原還以為會是些科舉出身的寒門子弟之類的,但沒想到正好相反。
“這是我從宮裏買來的,畫得是皇子。”陸瑾將那五支畫軸挑揀了出來。
薄妤抽了一支展開,看到上麵是弘王以後瞬間就失去了興趣。
剛準備再拿一支時,卻發現旁邊小案上放桃仁的碟子已經空了。
“你給我吃完了?!”壓抑著怒氣的聲音顯得有些顫抖。
“對啊。”陸瑾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答道。
那是她辛辛苦苦剝出來準備攢著一起吃的,薄妤想到剛剛剝桃仁時隱隱作痛的指尖,抬頭麵無表情地看向身旁的人。
周圍陰鬱的氣息幾乎要凝為實質,陸瑾大覺不好,跳起來向外跑去:“你慢慢看哈,我先去練武了。”
過了好一會兒薄妤才平靜了心緒,開始思索正事兒。
五支畫著皇子的畫軸,被依次打開並列擺放。
弘王,衝動易怒蠢而不自知。
睿王,才兼文武賢能具有,但卻總讓人感覺心思陰沉。
四皇子倒是看起來沒什麼野心,平日裏隻好些風雅之事。
五皇子畢竟是阮淑妃教養大的,想來也不會是個心思單純的。
至於六皇子。
果然還是他最好看。
薄妤把視線移至最右側後,就再沒能移開了。
沒有母族和靠山,隻能依附於她,哪怕是將來起了異心也隻能忍著。
再者,她的東西從不與旁人共用,男人也不例外。
那種登基以後翻臉納妃的事更是想都不要想。
這麼看來,六皇子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既然男人都有可能會變心,那倒不如選個最好看的。
至少每日看著也舒心些。
薄妤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快就將人給選定了,美色誤人,她娘的擔心果然不是多餘的。
元華長公主行事向來喜歡遵從‘體麵’二字,以權勢威逼利誘太過於難堪下乘了,她最擅長的是用愛意來操縱對方。
無論是愛情亦或是親情,在她那裏都是可以偽裝出來當做利刃的。
用得順手了就留著,用的不順手了她會親自將其折斷以絕後患。
這麼多年的言傳身教下來,薄妤越發覺得自己和娘親相似了,她最終也走上了操縱人心擅權弄事的道路。
感覺倒是還不錯。
隻是一想到六皇子那個冷清淡泊的性子,她就有些頭疼,讓對方動心怕是不會太容易。
涼夏捧著一盤桃仁步入殿中,“郡主,昨日傍晚六皇子在宮中遇刺了。”
薄妤聽到這話蹙緊了眉頭,宮裏竟會發生這種事,怪不得昨夜那麼晚了她娘還要進宮。
“受傷了嗎?”
沒聽見宮裏傳來喪鍾,人應當是沒死,隻是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臉。
“傷在肩膀處,不致命。”涼夏眼神微微一亮,她家郡主果然是待六皇子不同,“不過被捅了一匕首,想來也不會傷得太輕了。”
薄妤捏了一顆桃仁在手中把玩:“去私庫拿兩盒愈肌膏來,順便再為我準備一身宮女服。”
都說受傷生病時最容易被攻破心防,也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