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小六的眼神,可是往她那邊飄了好幾次呢。
燕朝的冰球是在靴底放置木板使人可以滑行於冰麵,再用長杆搶奪鐵質冰球,將其擊入紅圈範圍內即可加分。
一炷香內,得分最多者為勝。
‘鏘鏘鏘’,銅鑼被敲響的聲音響徹整個冰場。
天是白茫茫的一片,遠遠望去似乎與地上的冰麵相連接。
風神骨秀的少年們衣袂紛飛快速滑動追逐著,冰球被數根長杆所爭奪,有時候都已經即將要進入紅圈了,卻又被人在臨邊上給攔了下來。
嗯,是弘王攔的。
藥效如期而至,手腕不僅抽痛並且還會發抖,根本無法控製進球的方向,所以想贏已經是無望了。
但他強忍著痛楚也不要讓對方好過。
薄衍銘第不知道多少次被搶球以後,憤憤地猛一甩杆主動將球打偏。
而不遠處正站著薄衍朝,球劃過來的時候他隨意地往前推了一下,便直接進入了紅圈裏。
‘鏘’,銅鑼敲響,意味著一分。
薄衍朝現在是場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進球的人。
因為怕彩頭被他搶走,所以薄衍銘不敢再耽誤下去,主動地向著冰球劃去,但還沒能碰到,球就已經劃出了他的視線。
“薄衍鈞你今天是有點病嗎?”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仗著父皇在高台上聽不到,直接就罵了出來。
“是啊,你不都喂我吃過藥了嘛。”弘王語氣嘲諷,眼神冰冷。
薄衍銘麵上劃過一絲的不自然,但卻還是沒有直接承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弘王見他這樣,心下更是肯定了。
沒再多說什麼,隻是繼續阻攔他進球。
既然是為了贏而選擇拋卻他們的兄弟情誼,那弘王就偏不讓他得逞。
縱然薄衍銘此時心焦如焚也無可奈何,彩頭的事兒他也不能直接就這麼說出來,萬一被有心之人查到他在崇明宮安插了暗樁。
到時候別說皇位了,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有意思。”薄昌縉坐在高台之上撫掌笑道:“皇姐你看,像不像咱們當年的那些個兄長們。”
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弘王想必是已經發現了七皇子對他用藥的事兒,不然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了。
薄舒琅麵露不愉,朝著身旁的遂帝比了個手勢。
這個手勢的意思是,如果奪得頭名的不是七皇子就將彩頭給暗中換掉。
薄昌縉盯著場上的局勢隻當做沒看到。
“哎呦。”直到手臂被掐了一下,他才故作驚訝地往旁邊看去。
薄舒琅側身壓低了聲音說道:“記得換了。”
“嗯。”
……
原本冰球打得最好的就是弘王兄弟二人了,其他人的技術本就一般,再加上球杆和靴子多少也都出了些問題,所以他們就都隻顧著圍觀兄弟鬩牆了。
到了最後,整場竟然就隻有一分。
贏了之後薄衍朝依舊麵色平靜淡然,像是對這個彩頭毫不在意一樣。
但其實他還在默不作聲地關注著弘王和七皇子二人。
他發現相較於他這個‘意外撿漏’的人來說,七皇子更怨恨那個害他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弘王。
兄弟情誼真是脆弱啊,薄衍朝感慨之餘,對自己所做的事兒毫不覺得愧疚。
看完這場比賽以後,薄妤卻感覺自己什麼都沒看到,腦子裏就隻有弘王和七皇子追逐搶球的場景。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他倆的關係原先不是還算不錯嘛。
待到眾人都回到帳中後,薄昌縉再次拿出了那個木匣。
躲過皇姐投來的視線的同時,他側頭對著麵露好奇地外甥女眨了眨眼。
木匣打開,裏麵是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