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和五年冬,韶山一役曆經數月,狄族重創之下著降書著使臣送往越國上京城,狄族願向越國稱臣納歲,永不再犯。
征和六年三月,康平侯嚴晹征戰五載,勝戰無數,凱旋歸朝,官升一級,加俸八百石,賜紫綬金印。
……
春寒料峭,衛辛澤作為新科狀元騎著高頭大馬,得意非常。
正所謂,金榜題名時,此乃四大喜事之一。
如今他一日看盡長安花,更謂喜上加喜。
如若忽略掉對麵那同樣高頭大馬之上的玄衣之人,衛辛澤絕對要樂上個三天三夜。
可世事無常,冤家路窄。
他在高中狀元之後的示街大禮上,遇到了凱旋而歸衣錦還鄉的康平侯。
康平侯嚴晹身後,嚴家軍精銳鐵騎整齊排列,個個身跨高馬,著銀色盔甲,端的是氣勢如虹。
而他這邊,他身著紅裳,胸前佩錦綢紅花。
他身後,榜眼與探花郎著藍衣二臉好奇的看著這邊。
兩支隊伍就這樣在玄武大街中迎麵對上,這情景,怎麼瞧……怎麼怪異。
要說他與對麵這個男人之間吧,也沒什麼私仇。
五年前,他在去往滕州的馬車內醒來才知。
他曾被一個叫係統的東西占用了半年身子。
更過分的是,那係統還用他的臉、他的身份、他的身子勾搭了康平侯嚴晹。
對此,衛辛澤自然怒不可遏。
而後那破係統說為了補償他,送了他一個金手指技能,就是當他觸碰到別人時會看到那人所想畫麵。
他當下不以為意,可幾個時辰後,金手指技能便用上了。
馬車進入了滕州城,入夜後。
他與嚴晹僵持在寢房門口時,兩人手部相觸,他曾看過嚴晹所想。
康平侯嚴晹,厭惡極了他,在其想象中,嚴晹將他一腳踹出門外,關緊房門。
看樣子是對他忍無可忍了。
這個武夫,太暴力了!
他一個掙愣,鬆開了門框。
房門瞬間緊閉,還從內裏插上了門栓。
衛辛澤:“……”
那時,滕州城內正逢一富商之女繡球招親,十裏八鄉的人都趕來湊熱鬧了。全城的客棧都沒有空餘。
無奈之下,嬌養大的太師府衛二公子屈居在了柴房。
他覺得。
係統借用他的身子可能就是做了一堆無用功。
要麼,嚴晹剛剛怎麼對他那樣?連間房都不肯讓給他。
衛辛澤在草墊之上翻了個身,暗自慶幸著。
還好嚴晹對自己沒什麼想法,要不係統還回身體後,他就要平白多一段姻緣了,那多糟心啊。
不是說嚴晹這樣的伴侶不好。
康平侯嚴晹乃從三品武將,又有世襲侯爵之位在身,再加上欣長的身軀與絕佳的禍人麵相。
這樣的人自是頂好的。
但……他們不合適。
他沒有短袖之癖啊。
所以,嚴晹這份厭惡簡直剛剛好。
可是,在後來回了國子監後,嚴晹對他的態度卻來了個大轉變。
在他對嚴晹窮追不舍,但嚴晹愛搭不理的半年後。
嚴晹又開始反過來對他照顧有佳,事事關心。
他依舊覺得沒什麼,嚴晹其人周身正氣,一定是滕州之行處出哥們兒情義了不是?
可他們這你來我往的日常落在其他學子眼中便成了打情罵俏的小把戲。
回憶斂起。
玄武大街上,衛辛澤騎著的黑馬與嚴晹騎著的白馬對立而站,隻幾步之遙。
尷尬了一瞬後,衛辛澤開了口:“今日果真是喜上加喜,竟逢康平侯凱旋。為國爭戰、遠路跋涉之人禮應先行,康平侯請。”
他這一番話說的又大氣又度量。
身後跟著他示街的百姓也迅速讓出一條路來。
無奈他騎術不佳,韁繩一拽非但沒控製了馬兒讓路,反而往前行進了幾步。
這匹小黑馬,竟是奔著嚴晹所騎的白馬使勁兒了,上前與之一陣耳鬢廝磨。
這下,兩人兩馬挨得極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