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氣的渾身顫抖,又怒又懼,直到被黑龍衛的人“請”走,青雲才倏然驚醒,猛地瞪向顧南朝和沈凡二人,嘴唇顫了顫,恨聲說了三個好字。
“沈凡、顧南朝,今日之辱,我青雲記下了!”
隨著青雲和他的跟班被黑龍衛帶走,看熱鬧的內門弟子逃命般作鳥獸散,顧南朝這才轉向沈凡,緩聲道:
“抱歉,沈弟,是我回來晚了,怎麼樣,你沒受傷吧?”
“我無事,勞顧兄費心了。”頓了頓,想到青雲離開前那滿是恨意的雙眼,沈凡歉意道:“對不起,是我連累顧兄了。”
顧南朝聽聞沈凡沒受傷這才鬆了口氣,冰雪消融,再次變成了那個溫和有禮的君子劍:“我發現不對之際便匆忙趕回,幸而不算太遲,沈弟無礙便好。”
沒有嫌麻煩,沒有假意敷衍,有的隻是發自內心的關切。
青雲出現之際沈凡便想到顧南朝應該是被人牽製了,本隻想借青雲告訴眾人,他沈凡不是好欺負的,雖然沈凡有信心自己能登頂大道,但真沒準備和青雲現在就結下死仇,一個青雲不可怕,難對付的是青雲身後的化神期父母。
卻沒想到顧南朝竟然及時趕回來,替他擋下青雲的攻擊不說,還不由分說的相信他,並且為了他跟青雲撕破臉,看青雲那樣子也知道,他一定是連顧南朝一起記恨上了。
上輩子顧南朝雖然也對他不錯,可並不會真的為了他而不念同門情誼,黑龍衛,他上輩子就沒見過好嘛?
沈凡雖然知道隨著他的改變,周圍很多事情會變得不同,但顧南朝這般維護他,簡直沒道理,沈凡想不通。
不過該道的謝還是要道,他不欲欠他人的,但有人幫了他,沈凡也不會不知好歹。
沈凡正色:“方才多謝顧兄出手相助。”
“應該的,沈弟太客氣了。”顧南朝不想讓沈凡感激他,索性直接轉移話題:“沈弟可是已經挑選好心法?”
“我選的是孤鴻寒冰決。”
顧南朝略一思索而後開口道:“寒冰決是威力不俗的天級功法,沈弟身具水屬靈根練就此法倒也不是不行,但終究比不上真正的冰靈根修士合適,且寒屬性功法陰冷亦傷及經脈,好在沈弟還有木靈根溫和滋養,我建議沈弟寒冰決小有所成後,再選一部生命力旺盛的木屬性功法輔佐修煉,方能事半功倍。”
“多謝顧兄提醒,我曉得了。”
“隻不過是一些經驗之談,即便我不說沈弟應當也想到,沈弟要真想謝我,以後便不要再跟我這麼客氣了。”
沈凡回以一個不解的眼神。
顧南朝輕笑一下:“此件事了,咱們便回滄瀾峰吧,沈弟也好潛心修煉。”
沈凡也是這麼想的,若是他的實力足夠高,像青雲這般的人即便心裏不忿也不敢來招惹他,比起殺雞儆猴換得的短暫安寧,盡快提升修為才是要緊事。
沈凡自身已經在築基大圓滿滯留了三年,上界靈氣比下界濃鬱數倍不止,是以回到滄瀾峰後沈凡便準備閉關,直接衝擊金丹境。
一月後,滄瀾峰半山腰洞府上空劫雲凝聚,代表著洞府的主人正在衝擊金丹。
滄瀾峰中除了正在閉關的峰主雲陽子,四個親傳弟子全都聞訊趕來。
紫色天雷從天而降,四弟子邵謙興奮道:“紫雷,沈大哥渡的居然是紫雷。”
金丹雷劫的顏色決定了修士金丹的品級,由下至上,品級越高日後修途將會越順,紫雷對應的則是上品金丹。
邵謙發現沒人回應自己,轉而一看師兄師姐的神情,詫異道:“看你們的樣子似乎都不驚訝?”
二弟子賀修看了一眼小師弟,平靜道:“有何好驚訝?咱們四人渡的不都是紫雷。”
“可咱們都是天靈根,從小被師尊教導,沈大哥隻是雙靈根,又是從下界來的,怎麼能一樣?”
樊時音秀眉微蹙:“小師弟日後萬不可再說這種話,尤其是當著沈大哥的麵,你可知?”
上次青雲的事可是在宗門內傳的沸沸揚揚,邵謙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訥訥道:
“師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更沒有看不起沈大哥,我就是好奇當然,沈大哥渡紫雷,我也是很高興的,唔,馬上就到最後一道了,沈大哥應該快要成功了!”
邵謙很快就將紫雷的事拋到了腦後,專心看著洞口,等待沈凡出來後好上前道喜。
正在渡
劫的沈凡卻沒有眾人想的那般輕鬆,盤膝閉目的青年額角鬢發早已被冷汗浸濕,他現在甚至已經沒有心力去留意正在醞釀的最後一道雷劫,隻因為他陷入了更凶險的境地。
心魔劫,尋常情況下隻有元嬰境以上修者渡劫時才會出現,考驗修者心性的幻境,沈凡居然在突破金丹是便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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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龍峽穀深處,一朵剛剛成熟的紫色風鈴花緩緩綻開,外泄的香氣將附近的猛獸和修士全部吸引而來。
風鈴花有凝心靜氣的奇效,最適合輔助修士修煉,這朵風鈴花花瓣足有六枚,六百年份,已屬上品。
霎時間,修者與妖獸,修者與修者,妖獸與妖獸之間互相展開了激烈的爭奪,藍衣青年擊退身前修士,打傷凶殘黑熊,終於殺過重圍搶在眾人眾獸之前,一把摘下還在散發芬芳的紫花,將其放入早已準備好的玉匣飛快撤離。
一個隱秘的山洞內,青年略顯狼狽地靠牆調息,雖然擺脫了追兵,可他自身也受了不輕的傷,確定儲物袋中的玉匣無恙,青年漂亮的桃花眼輕輕彎起,笑的燦爛,好在,風鈴花到手了。
青年,也就是沈凡,早在這株風鈴花還未盛開之際便守在了一旁,隻為將其奪下,師父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這朵花是他找了好久才尋得的禮物,師父他老人家應該會喜歡的吧。
既尋得禮物,沈凡也不再著急,準備在洞中調息好身體再離開風龍峽穀。
三天後,修煉中的沈凡忽然被洞口嘈雜的腳步聲驚醒,隨著腳步聲漸漸靠近山洞,沈凡起身,隨時準備拔出佩劍。
他不是弑殺之輩,但若是對方不懷好意,他也不會心慈手軟。
洞口遮擋的草藤被人從外麵分開,一個渾身血汙,麵容狼狽看不清麵目的男子闖入洞中。
劫的沈凡卻沒有眾人想的那般輕鬆,盤膝閉目的青年額角鬢發早已被冷汗浸濕,他現在甚至已經沒有心力去留意正在醞釀的最後一道雷劫,隻因為他陷入了更凶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