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掃過一周,無視樊時音錯愕又焦急的目光,沈凡直直看向司空熠:“天魔門三少主,你此行的目的就是手中的神獸蛋吧?”
司空熠沒說話,但臉上分明寫了兩個大字:廢話。
沈凡不在意,微垂眼瞼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語出驚人:“天魔宗宗主修煉秘法,你是要向他邀功,也對,畢竟,天下間的妖獸,哪一個又比得上早已經斷絕血脈的聖獸神鳳?你說是吧,司空少主?”
說話時,沈凡也想起了上輩子偶爾聽到的消息,那時他舉步維艱,傳聞隻聽過便罷,並未往心中去,現在一回想,萬事卻皆有聯係,隻是當時他的層次太低,眼界狹窄,竟沒看出其中關聯。
上輩子,天魔門門主煉就了一門大能神通,犯了妖族忌諱,最後差點開戰,兩方在折損了不少大將後,天魔門門主親自出手和妖族強者打過一場,才徹底將事態平息。
沒人知道最後誰勝勝負,隻不過有目擊者聲稱,看到了天魔門門主使出一威力巨大的天火,法術施展時,伴隨著百鳥和鳴,紅霞滿天遮光蔽日。
又過了百年,沈凡那時候已經成為了魂魄被困在了雲陽子身側,某一次蘇醒之際,偶然聽聞一個消息,聖獸鳳凰出世,和魔道似乎打的不可開交,而沈凡之所以知道,還是因為雲陽子也準備出手活捉神鳳,送給愛徒樊時音當坐騎,鳳鴛仙子,倒也配的鳳凰兒。
結合從小鳳兒那得到的信息,將上輩子的這些傳聞聯係,自然也就得出了結論。
不同的是,上輩子沒自己的參與,天魔門門主煉就神通死蛋自是不可,唯一的解釋便是,上輩子小秘境中,小鳳兒最後還是被天魔門抓到了,輾轉被折磨了百年才脫困,蟄伏成長壯大後尋找天魔門報仇。
就是不知道最後雲陽子到底有沒有替樊時音抓到小鳳兒了。
沈凡縷清了前因後果,直接與司空熠挑明是為了“談判”,司空熠卻被沈凡這一手弄得既驚且怒,他實在想不通,一個雲陽子的小情人罷了,到底是通過什麼方式得知師傅的密辛!
想不通,卻足夠讓司空熠對沈凡起了忌憚之意和濃濃的殺心。
沈凡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對司空熠的反應感到滿意,他就是故意的。
司空熠不出聲,沈凡單手轉動鳳凰蛋,向司空熠全麵展示上麵的紋路:
“司空少主,這鳳凰蛋上的靈力和紋路如此充沛,若是好好孵化讓裏麵的小家夥破殼而出,鳳凰啊,那是多麼強大的大妖?
可惜,即便再厲害,在未出生的時候,依舊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你說,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一擊,這薄薄的蛋殼能不能抵擋的住?司空少主難道不好奇?
就算司空少主不好奇,貴宗主想來也該好奇,‘雞飛蛋打’的真正含義。”
司空熠的眸中倒影著沈凡的身影,隻不過這一次,他是真的記住了這個人,不是因為雲陽子,而是,徹徹底底的,將沈凡的每一絲容貌都牢牢記在了內心。
他叫什麼來著,啊,想起來了,當時屬下說的是,沈凡。
他司空熠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戲耍和威脅!
好!很好!非常好!
沈凡,我記住你了!
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收斂起殺意,眸光沉沉,死死盯著沈凡臉上,扯了扯唇角,司空熠用他那低沉磁性的聲音,輕聲“溫柔”地問道:
“把鳳凰蛋交給我,你有什麼條件,我們可以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隻要在我能做到的,我可以許你任何條件。
你是聰明人,我想,你應該不會做出令雙方都懊悔的決定的,我說的對嘛?沈、凡。”
沈凡兩個字,司空熠叫的可謂是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沈凡眼中毫無笑意,臉上卻揚起了一個完美的微笑,配上青年本就出眾的容貌,牽人心弦,卻又如鏡花水月,完美,卻不真實。
雖然隻是短暫的一瞬,但無論是天魔門之人,還是太上宗弟子,刹那件,竟都看得有些癡了。
反應過來,眾人麵上也露出了各不相同的情緒,有人羞惱、有人自慚,也有人忍不住希冀偷看,卻失望地發現,青年的笑如同曇花,刹那芳華後便又恢複了往常的清冷。
雖不及笑靨,卻也別有一番風華。
司空熠的呼吸也有一瞬的滯礙,心中暗罵一聲妖孽,那又臭又硬的雲陽子說不得就是被這皮相所迷,來不及懊惱自己竟然一時看一個男人看了入迷
,就聽沈凡開口說出了條件:
“好,我的條件很簡單,放太上宗和禦獸宗所有人離開,我便將鳳凰蛋拱手讓給司空少主,不然的話,我不介意讓未出世的神鳳一起為我等殉葬。”
司空熠眸光閃動,微微頷首,沉聲道:“好,我答應你的要求,把鳳凰交給我,我許你們所有人離開。”
兩宗弟子本以為將要死戰到底,沒想到事情竟然真的出現了轉機,即便他們之中心性堅定之輩,得知可以保全性命,也不免心情起伏,望向沈凡的視線中不免帶上了三分急切、三分感激、四分希冀。
就在眾人心思搖擺之際,樊時音忽然開口,一語驚醒夢中人:“沈大哥,你不要信!若是你將鳳凰蛋交了出去,他們也不見得會放我們離開。”
司空熠眉頭一皺,不悅道:“樊仙子,還望慎言,我司空熠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失言。”
樊時音冷笑一聲:“魔修向來奸詐,司空少主看來各是其中翹楚,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之前的原話是,許我們所有人離開。”
“那又如何?”
“不如何,隻是放我等離開後,再派人將我等抓回不算違約;同樣,放我等離開後對我等再下殺手也不算違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