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川的夏天真的熱得不像話,到了中午,陽光熱烈得連蟬鳴聲都仿佛變得有氣無力,漁歌回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厚厚的窗簾放了下來。

窗簾一放下,濃重的困意立馬襲來,漁歌趕緊拿出瓶風油精聞了聞,那上頭的味道立馬讓她清醒過來。

她可不能睡,得抓緊時間學習。

上輩子因為在孤兒院她有兩年都沒有讀書,走後門進了樹德後學習完全跟不上,一直都是倒數第一。

這也是沈立國和張蘭英很不喜歡她的一點。

在他們眼裏,她既上不得台麵,成績又差,還跑去學了最令他們厭惡的拳擊和跆拳道,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令他們不稱心,讓他們丟了麵子。

所以他們對她的嫌棄也仿佛都是理所當然,以至於她最後得了抑鬱症自殺,他們也沒有一點愧疚。

那時候的漁歌也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把所有事都弄砸了。

她曾經有想過,如果她能自己克服陰影,學著像正常人一樣打扮,在努力一點把成績提上去,不去碰拳擊和跆拳道,或許沈立國和張蘭英就不會那麼討厭她,或許就會對她多一些耐心。

但漁歌現在完全不會有這種愚蠢的想法,那時候的她還隻是個孩子啊,沒有人告訴她要怎麼去克服自己的陰影,也沒有人幫助她走出來。

他們倒是有給她請過心理醫生,可她的症結在於沒有安全感,並且極度缺愛,而自始至終都沒有人給她安全感,也沒有給過她愛,所以哪怕是醫術再高明的醫生也治不好她的病。

他們給她請醫生也並非出自關心,而是不想她再繼續丟他們的臉。

他們那麼嫌棄她的打扮,卻從來沒有問過一句她為什麼要那樣打扮,沒有人關心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哪怕當時他們問一句,對她多一點關心與耐心,她可能也不至於心灰意冷到自殺。

想到這些,漁歌冷笑一聲,拿起筆埋進題海裏。

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她都不想做倒數第一,上輩子是為了沈立國和張蘭英,這輩子她是為了自己。

她要考個好大學,跟一個優秀的人談一場戀愛,把這輩子活得漂亮一些,再漂亮一些。

她好像確實不太聰明,所以上輩子她怎麼努力成績也上不去,但好在這輩子她不是從零開始。

上輩子高考完後,沈立國直接把她丟去了英國,在那邊生活了兩年,當時她一直覺得是因為自己成績太差了,沈立國才會把她一個人丟來這邊,這成了她的一個心結,哪怕是在大學她也一直有在溫習高中的知識。

所以漁歌現在再做高中的這些題,就非常得心應手了。

再努力努力,說不定能考上清華呢。

清華好像還是太不可能了一些,勤雖能補拙,可想考清華光靠勤奮是沒用的。

但人嘛,夢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揣著美夢,漁歌做題做得可帶勁兒了,刷刷刷就是好幾頁。

刷完練習冊,漁歌又準備刷真題卷。

不過她剛拿出三年高考五年模擬,門口就響起了班主任的聲音,“漁歌,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漁歌猜是因為她打了唐冉那群人的事。

果然,她到辦公室後,班主任開口就是,“你和七班那幾個女生打架了?”

“我沒和她們打架,是她們想群毆我,我隻是反抗了一下。”

“隻是反抗一下?”

班主任有些愕然的挑了挑眉,又上上下下的把漁歌打量了一番,有些猶豫的問道,“你……身上有傷嗎?”

漁歌搖頭。

班主任瞳孔微微放大,“那幾個人可是都傷得不輕,有個人腿都斷了,還有兩個鼻梁斷了。”

“可我真的隻是自衛而已,”漁歌眨了眨眼,“他們要隻是一個人打我,我還能下手輕一些,可她們圍毆我啊,我要是手下留情,那斷腿的就是我了。”

班主任的眼睛又睜大了一些,她仿佛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學過跆拳道什麼的?”

漁歌點了點頭。

班主任撓了撓頭,“可她們說是你們發生了爭執,你就把她們打了。”

“我有證據。”

漁歌拿出手機,打開一段錄音。

漁歌從看到唐冉就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所以她是開了錄音才出去的,從教室外,到唐冉喊救命之前,她全都錄了下來。

聽完錄音,班主任愣了半晌才道,“情況我知道了,會反應給教導主任的。”

“那老師我回去了?”

班主任揮了揮手,“回去吧。”

“等等!”

漁歌剛走到門口,班主任又把她給叫住了,“手機交過來,說了不準帶手機到學校的。”

漁歌:“……”

雖然已經料到了,但她還是好難過,她可不想問沈立國再要一個手機,那就得自己買。

嗚嗚,她的血汗錢。

“誒,你們聽說了嗎,唐冉帶著四個人圍毆漁歌,結果被漁歌打得腿都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