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不能死要求生(1 / 2)

“趙恩鳳呐,當年他可是正一品殿閣大學士,還是崇寧皇帝的老師。分旗製度從玄徽皇帝繼位開始推行,趙恩鳳多年來一直都很反對,後來太子受趙恩鳳一黨扶持順利登基,也就是崇寧皇帝。沒想到崇寧皇帝不僅沒有如趙恩鳳所願廢除分旗製度,凡而更加大力推行實施,最後還把年邁的趙恩鳳流放邊關,趙家子孫三代不許入仕。”

聽完以後有個十來歲的少年嘖嘖幾聲:“那崇寧皇帝真是白眼狼,趙恩鳳也是一把年紀何必螳臂當車,好好地安享晚年不好嗎?”

另一個瘦高個兒的女孩卻說:“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倒是覺得趙恩鳳頗有文人風骨,不懼權勢威嚇、為國為民、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前麵蹲著的一個青年站起來:“去去去!一個亂臣賊子還扯什麼風骨,我也聽我爺爺說起過,他扶持崇寧皇帝不也是為了把持朝政他好萬人之上嘛,老奸巨猾掀起黨派之爭害死多少人,最後把自己玩兒沒了,活該!”

“我老家還有他捐款修的橋呢,趙恩鳳一生清廉,更何況他當時早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又怎麼會貪圖權柄!”

“噢!我知道了,你跟這個安予承一樣暗地裏對分旗製度不滿,崇拜那個罪臣趙恩鳳?”

“你別信口雌黃!”

“……”

現在的場麵就是柳牧暉說的從輕發落,這就是他口中的不想把事情鬧大!

人群中議論紛紛,安予承在路中間也把那些話聽了個七七八八,往前走了三四步後他心裏暗罵趙恩鳳,死了這麼多年還能害人真是不簡單,又走了四五步後覺得害人的哪裏是趙恩鳳呢?是那個逼他認罪受辱的畜生柳牧暉,是現在已經推行實施了百年的分旗之製……

葛惜文的馬車一路尾隨著安予承的腳步,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肩膀被木樁磨出血痕,腳步也越來越慢甚至幾欲跌倒,這樣子要什麼時候才能走到白巷去?葛惜文好幾次恨不得下去幫他,可心裏一來知道旁邊的警衛絕對不會讓他靠近,二來他也拉不下顏麵承受這樣的難堪。在車上他把自己的手指捏的咯咯作響,葛惜文最後再掀開簾子遠遠地看了一眼,而後收回腦袋在車裏靜默不語,車前的傭人勸道:“少爺,要不我們還是走吧,我想安先生也並不想你一直看著他。”

“這樣嗎……”葛惜文自言自語說地道:“是啊,他一向心思細密,做事一絲不苟又極愛幹淨,這副樣子必然不想讓相熟的人看見。”

“是啊,您看著心裏也不是滋味兒啊。”傭人趕緊附和著。

猶豫之後葛惜文吐了一口氣:“走吧!回天方畫院!”傭人應聲立即調轉車頭就走了。

此時畫院裏大多數人都聽說了安予承的事情,也有不少人來上班的路上親眼目睹了安予承受罰的場景。葛惜文到畫院以後發現之前牆上掛著安予承的幾張畫都不見了,去問了一圈都沒人知道收到哪兒去了,他自己又跑到倉庫裏找也沒看見。想著安予承雖然因罪受罰,但是總不至於把他以前的畫全毀了扔了吧?直到問了院長才得知是被一個富商買走了。

“轟隆——”天上又傳來雷聲,畫院教室裏打瞌睡的學生都被這一聲驚雷嚇醒,“怎麼幹打雷不下雨。”不知誰這麼小聲嘟囔了一句,結果很快雨就來了還越來越大,“噠噠噠……”有人聽見屋頂上傳來連續不斷的響聲,伸出手在窗沿上撿到了一粒冰雹,隻有黃豆大小很快就化在了手心裏。有一個發現了這趣事兒那很快其他人都按耐不住了,甚至紛紛伸出手去接冰雹,其間若偶有稍大顆的落在手上還有些疼。

講台上的劉老師一向性子軟和,學生們玩兒心大起他也招呼不過來,滿間屋子裏都是孩子們的笑鬧聲,間雜著屋簷上冰雹落下來的聲響和窗外的雨聲。劉老師感慨這種時候要是找安老師來招呼紀律,準能讓這幫孩子老老實實。

此時大街上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雨和冰雹,阻斷了不少行人的腳步,路邊商販們火急火燎的收攤回家,兩邊商鋪室內和簷下站滿了躲雨的人,隻有少數撐著油布大傘的人還在著急趕路。現在路中間隻有安予承一個人,連驅使著他趕路的巡警都沿著街邊商鋪的屋簷在走,雨水衝淡了安予承衣服上的血跡,冰雹砸在手背腳背上讓他更加寸步難行,此時腳下一滑圓木從他肩膀上落下去,又向旁邊滾了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