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林舊懷疑自己牙被撞掉了,嘴裏迅速升起一股鐵鏽味。
這個砸過來的黑球,正是姬嫋的後腦勺。她倒也不是故意的,畢竟她是被人拽著摔跌下去的,更何況這一下,她也沒好受到哪裏去。後腦畢竟是人腦袋上,最脆弱的地方,這一下撞得她眼前一陣陣地發懵、胸口直泛惡心。
不會是撞腦震蕩了吧?
一時間二人都喪失了戰鬥力。
姬嫋率先緩過勁來,她強忍下心口的惡心,慌忙去搶對方手裏的□□;林舊卻是死也不肯撒手。
她想也沒想低頭就咬。
背後果然傳來那人吃痛的嘶氣聲。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隻鐵掌,像緊箍一樣牢牢箍住她的前額,將其一寸一寸拔起、按回那人的懷裏。
順帶著還薅下了她額側的幾縷頭發。
姬嫋怒了!臉上剛才多了個口子,這會兒、連她的頭發也不放過?
牙用不了了,她還有指甲,於是她變掌為爪,狠狠地嵌進林舊胳膊上的肌肉裏。
林舊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打法,隻要能占得上風,不管是用牙咬、還是用指甲撓,反正就是隻要管用,她什麼不入流的手段都使得。
林舊也動了心思,要不幹脆一把扯過她的頭發硬逼她放手,不過最終,他那點兒僅剩的男性自尊還是壓製住了他的行動。
於是、他隻要咬緊牙關,無視手臂上尖銳的刺痛感,再次將槍口回旋向內。
這一下,又成了力氣上的比拚了,姬嫋很快再次敗下陣來,槍頭再次對準了姬嫋。
“姬小姐,也不知道你是因為太自信自己的身手了,還是太相信我的人品、覺得我不會開槍?在被人用槍指著的時候,還能這麼不老實的,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現在,還是希望你能乖一些,鬆開你的爪子。”背後傳來林舊帶著笑意的聲音,畢竟人在受到襲擊的時候,就會緊張;我這人一緊張,就容易手抖;我一手抖了,到時候擦槍走火什麼的,就在所難免了。”
姬嫋磨著牙,聽著對方繼續說道。林舊說話的時候,聲音十分的低沉,像是伴有金屬質感的低頻音響,帶來微癢的震感,酥酥麻麻的,通過他的胸腔,傳遞到了姬嫋的背上。
她都能想象得到,他說話時,臉上的那副似笑非笑、十分欠揍的模樣。
姬嫋立時就將自己的十隻手指蜷縮了起來,全身瞬間緊繃、進入比剛才在打架時還要戒備的姿態。
像隻受驚後,張牙舞爪、一臉戒備的——貓。
林舊隻當她又要作怪,槍口穩穩地對準了她,一刻也沒有移開過。
姬嫋又一次舉白旗投降:“好了好了,能試的方法我全都試了,打也打不過,我發誓這一次,我是真的真的真的,什麼都不管了!你可千萬別緊張啊……”
她連著用了三個“真的”,林舊卻是再也不肯信了,畢竟他這輩子,還沒見過像她這樣滿嘴跑火車、嘴裏沒有一句真話的人!
“姬小姐,你的話,我是一個字也不敢信了……”林舊頗為頭疼地按了一下眉心,“把你一個人關在我家裏,我又實在是不放心,看來——
“隻好請你陪我去一趟木樨酒店了。”林舊笑著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