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章 真實與謊言(1 / 2)

母親這兩個字確實是神聖的字眼,最起碼在35歲的高健心裏,潔白的如同珠穆朗瑪峰上那從未被人染指的積雪一樣纖塵不染。

她完美,她無暇。

她偉大的讓當兒子的高健五體投地。

猶記得,十五年前那場改變一生的逃亡。

遠走異國他鄉,母子兩相依為命,是母親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窮盡自己的一切想辦法讓他這個還沒上完大學的羽翼未豐的臭小子,學會了堅強,學會了在萬千白眼,世人的冷漠裏堅韌的活下去。

她死了,走的很突然。

那時候的他哭的很傷心,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誰能想到,帶著必死之心重歸故國的他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他不信,絕對不信。

當高健以極快的速度衝過去掐著徐雲川的脖子,將他推向欄杆的時候,徐雲川試著反抗,卻隻能徒勞的掙紮,以比高健更大的聲音,拚了命的怒喝:“高健,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當年的事情公司裏的老人全都一清二楚。警察局也有當年調查你父親案子的檔案。你不信我可以馬上打電話,那些人你總不能視而不見,警察局裏鐵一般的事實,你總不能當沒有發生過。調查當年的事情,了解真相,幾個小時就夠了,是真是假,你一查便知。我死了可以,可你要殺錯人了,就算你死了,你這一輩子又算什麼?一個笑話?一個可悲的悲劇?一個無能的媽寶男在最敬重的母親的謊言中活了大半輩子的蠢貨!”

或許是徐雲川那些話起了作用,又或許是高健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他使勁用力,將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徐雲川扔在地上。

他目光如炬,怒火騰騰,隻是不經意間那雙不會騙人的眼睛中多了點猶疑的神色。

“如果讓我發現你說了一句假話,我這個將死之人什麼都幹得出來。”

大難不死也不知道有沒有後福的徐雲川,屁股上的灰都沒拍,直接拿出手機,也不做任何辯解,撥通一個號碼,遞給高健:

“這是當年負責你爸案子的警察的電話,讓他告訴你當年你父親幹的事情。”

下意識的瞅了幾眼徐雲川,是在思考也在以極高的警惕去觀察徐雲川一舉一動的高健,十幾秒之後還是接過了徐雲川遞來的手機。

整個通話過程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高健問了很多問題,電話那邊的人全都一一耐心解答。

看不出高健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是怎樣一種難以名狀的心情,對麵的徐雲川看不明白,躲在樓道的拐角處目睹了這一幕的趙誠同樣霧裏看花。

當徐雲川拿回自己手機的時候,目光始終盯著對麵的高健,那個從一開始徐雲川就沒想和他你死我活的男人。

上一輩人的事情,何必還要拖延到下一代身上,繼續上演著冤冤相報何時了的沒完沒了的戲碼。

他甚至有點同情這個在十五年前,他叫一聲哥哥的男人。至少他徐雲川這十五年過得挺好,而他卻在一個可笑的謊言中,背負著仇恨活了十五年。

“看來你真一點都沒有懷疑你母親的任何一句話。”徐雲川也有母親,至今還活著,他知道年齡越大母親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

高健的聲音慢慢的變得柔和,出現了一種徐雲川來到這天台之後第一次聽到的勉強能稱得上對話的語調。

“那時候,我父親出事了,我和我媽匆匆離開國內,沒時間和也沒機會去調查核實。對我媽的話,我自然每一個字都信,從來沒有懷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