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注意的。”
他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容芸見自己來的目的達到了,也就甩手走人了。
夜涼風起,他額間散發隨風飄起,帶著幾分淒涼。
時間匆匆而逝,轉眼就到了澤無娶親的日子,新娘在寅時便起了,姑娘婆子一個個接連在容芸昏昏欲睡之際,在她臉上以及衣物上忙活著。
等容芸睜得開眼皮時,整個人依舊有些焉焉的,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接過一旁丫鬟遞過來的口脂抿了抿,化了妝後整個人顯得大氣華貴了不少,顏色更盛。
容芸感歎著,這化妝還真是一門不容易的手藝活。
她整個人都變得添了不少姿色。
她隨手撚了撚身上豔麗逼人的華袍,觸入掌心的柔順非一般麵料所能製作,就連那衣角小小的花紋都是難能可貴的布料製成的。
沒想到不過區區兩三個月,居然能夠趕製出這樣精細的針線活來。
容芸感歎著,嘴角的笑意掩蓋不住,即使這一切都是假的,可她身為女兒身,自然也是渴慕這一刻的到來的。
她捏著裙擺,在丫鬟婆子的打趣中紅了臉頰,這才有了幾分新娘該有的嬌羞,側耳聆聽著年長的婆子替她梳發的吉言。
“一梳梳到尾;
二梳我哋姑娘白發齊眉;
三梳姑娘兒孫滿地;
四梳老爺行好運,出路相逢遇貴人;
五梳五子登科來接契,五條銀筍百樣齊;
六梳親朋來助慶,香閨對鏡染胭紅;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鵲橋高架互輕平;
八梳八仙來賀壽,寶鴨穿蓮道外遊;
九梳九子連環樣樣有;
十梳夫妻兩老就到白頭。”
她不禁想著,或許,他倆真的能夠好生過日子也不一定……
隻是容芸不知的是,在倉庫之內,本該屬於她的另一套嫁衣,在靜靜地蒙塵,而她身上這一套的主人,卻並非是她。
“夫君……”
毫不知情的她慢慢地在嘴裏咀嚼著兩個字,挑了挑眉,說不上興奮,隻是一念著這兩個字,心裏便如化成一攤似的讓人心癢難耐。
她笑了起來,一時間花枝亂顫。
“容姑娘,你可準備妥當了?”
門口傳來清朗的聲音,容芸尚未戴上發簪,扭頭望去,隻見一瘦弱的男子立在門外,笑意盈盈地望著她。
這人她認得的,是澤無的故友,李瑉生,兩人關係非同一般。
容芸衝他笑了笑,客氣地問,“李公子怎麼來了?”
“我……”他為難地看了看她周身圍繞的丫鬟,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是這樣的,我有些關於澤無的事情想告訴你,隻是不知你可否方便?”
“是很要緊的事嗎?不能等我成親之後?”
容芸對著鏡子笑了笑,理了理衣襟,看著鏡子中花容月貌的女子,心情頗好,隨意地問了他幾句。
“確實,此事至關重要,不然我也不會此刻來尋你了。”
他有些著急地撓了撓頭,麵有窘迫,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芸倒也不為難他,揮手讓人退下了。
人走了一會兒,她瞧著李瑉生還趴門縫中瞧,有些失笑地問,“人可是都退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