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想著到家以後直接上床睡覺,刷牙洗澡換睡衣什麼的,一概省掉。任何的一項講究,都有可能讓他的保證成為笑話。可佳兒不願意,她要洗澡。晉江心裏這個澀,他誠實說:“佳兒你別隻想你自己愛幹淨,站在我角度想想,你是香噴噴躺床上舒服睡著了,我怎麼辦?”
“那我坐椅子上對付半宿。”佳兒說。
“這樣我坐椅子,你睡床,咱們不洗澡好不好?”晉江好聲好氣商量。
佳兒搖頭,吐出一點事情:“我睡床的話,必須洗澡。我不想身上沾著別的男人的氣味上床。”
果然是驗證了烏鴉嘴,佳兒碰上事了。事不一定大,但明顯惡心到她了。晉江走到佳兒身邊,握住她的手輕聲說:“我該下車陪你進旅館的。”
佳兒哭了,跟之前的默默流淚不同,這回是沒了強撐軟了姿態,邊哭邊說:“我下車進旅館,她們說沒身份證不給開房。我就出來想給你發信息讓你用身份證幫我開房的。那個男人過來問我是不是等男朋友一起住旅館,我沒理他。他又說再往前走有個旅館開房要求沒那麼嚴,女孩子隨便住。大概四五百米的距離,當時路燈照著,路上也有人,我也能看到旅館的大招牌。我就往那邊走,那個男人也往那個方向走。走到中途樹影遮蓋路燈照不到的路段,他突然要拉我手說過分的話。我往前跑,他喊說射了。我就拿包去擋。我說你再鬧我就喊人了,那人就沒再跟著我。我去那旅館,沒身份證也不給我開房。她們說我實在沒地去的話就去派出所,她們給我指的路。”
“好了,佳兒,沒事都過去了。”晉江小心哄著:“怪我,沒提前問你身份證。佳兒以後別輕易聽信別人的話,哪行哪業都有規定章程,別信有空子可鑽。事呢,能自己幹就幹,幹不了的別逞強,招呼別人幫忙不丟人。”
佳兒點點頭,帶著哭音含糊說:“我知道,你去睡吧,我再坐會兒。”
“佳兒,你……”晉江猶豫過,還是開口了:“你都跑了,怎麼說也有五六米吧。那人就算是神人,他也不可能弄那麼遠的。別說你身上,就是你扔的包,那也是幹幹淨淨的。佳兒,這事你別把他當人,你就想是隻癩□□跳到你跟前,行不行?一隻癩□□,你有什麼好計較的。咱們不想了,翻篇行不行?”
“晉江你別說了,我知道我沒事。我就是累了想安靜待著,你讓我自己坐會兒。”佳兒說。
晉江退後兩步坐回床沿,視線停在佳兒身上。
佳兒看他一眼,說:“你別看我。”
晉江‘唔’一聲移開視線,沒一會審視視線又轉回到佳兒身上。小小屋裏除了他自己,就佳兒一個活物,不看她看誰?而且他有點好奇,佳兒不會是真的性冷淡吧?畢竟正常反應來講該是掄起包把那個膽不大色心重的男人打個半死才對。當然跑也是正常反應,但都跑出去了還管身後人叫喚,還擔心被弄髒拿包去擋。那時不該想隻要我跑的夠快,什麼都追不上我才對?
佳兒不願意被晉江看個不停,像在觀賞動物園的動物。她站起身說:“屋裏悶,我在門口站會兒。”
去門口站,還是算了吧。晉江改口說:“你想洗澡那洗去吧。”佳兒不是沒辦法從心理上把她從髒的那個情境中剝離出來,她不是接受不了自己汙染讓人安適放鬆的床。她堅持上床就洗澡,不過是尋求外界輔助想通過洗澡來告訴她自己,她幹淨了,她不髒。那就洗,總不能真讓她在椅子上枯坐半宿吧。隻是包都扔了,洗完澡佳兒會不嫌棄她身上衣服?光著出公共浴室那是不可能的,晉江試探問:“我給你找身我的t恤短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