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忍著氣笑道:“一首老歌,《把悲傷留給自己》,陳升的。好聽嗎?”
曲嘉樂點點頭,狗腿道:“好聽。你唱歌真好聽。我就是聽到你歌聲才過來的。”
喻延一臉我不相信的表情:“真的?”
曲嘉樂點頭道:“真的。”
喻延沒揭穿他聽睡著了的事實,滿意地笑了笑,道:“我也覺得好聽。”
兩人站在圍牆後麵,看著牆麵一片荒草地,曲嘉樂忽然想起餘白說得大城市裏的螢火蟲,一片森林,一片草地,大片的螢火蟲,心道,這裏有一片草地,說不定也有螢火蟲。
他認真往草地看去,冷淡飄灑的月光裏,果然看到偶有綠幽幽的一點光從草地裏飄過,不認真看還看不出來。
曲嘉樂興奮地指著綠光飄動的地方喊道:“喻延哥,你看,那有螢火蟲。”
喻延嗯了一聲,原本不是很在意,他一個人在這呆了這麼久,又不是沒見過螢火蟲,但看曲嘉樂這麼激動,不由笑問道:“你喜歡螢火蟲啊?”
曲嘉樂站起來要往草地中央跑,喻延喊住他:“你跑哪兒去?”
曲嘉樂指著螢火蟲道:“我去抓螢火蟲。”
喻延好笑道:“抓什麼螢火蟲,別去,那邊黑漆漆的,草長得又深,誰知道裏麵藏著什麼東西。別真踩了蛇,咬一口可不好處理。”
曲嘉樂被他說得有點怕,猶豫道:“我我才不怕。”
喻延隻是歪著腦袋看著曲嘉樂,也沒勸他。
曲嘉樂鼓了幾次勇氣要往草裏麵走,又都縮了回來,最後泄氣地坐回了牆壁下,氣悶道:“算了,我——我不抓了。我明天去河邊抓。”
他們這一片雖然屬於城區,但其實更靠近郊區,因為有幾所中學在這附近,才發展成了城區,臨河這邊已經算是郊區了。曲嘉樂他們學校後麵就能看到大片的農田。這些沒開發出來的荒草地,雜草從生,裏麵藏著蛇也難說。
喻延輕笑一聲,收回看戲的目光,抬頭看著前麵月光,半晌,忽然歎了口氣,道:“你抓螢火蟲幹什麼?”
曲嘉樂悶悶道:“給餘白啊!”說起餘白,曲嘉樂又想起他想看的螢火蟲,回頭問喻延道,“喻延哥,你見過一大片的螢火蟲嗎?就草地上的一大片螢火蟲?”
喻延搖搖頭:“沒見過。”
曲嘉樂也覺得他應該沒見過,兩人又站了片刻,曲嘉樂好似被蚊子咬了下,他伸手到衣服裏麵一撓,抓到了棍棒留下的傷,疼得縮了一下。
喻延手機響了,正拿出手機要接,聽到曲嘉樂動靜,回頭看了眼,問道:“怎麼了?”
曲嘉樂委屈癟嘴道:“後背有點疼。”
喻延還想跟他說話,手機接通了,裏頭傳出來一道說話的聲音:“你在哪兒?”
曲嘉樂抬頭看向他手機,喻延沒給他看,手抬高了,也不打算給他偷聽,拿出耳機插上,轉身往旁邊走了幾步,才開口回道:“我在外邊呢,不去店裏了,待會就回去。你今天晚上回去嗎?”
曲嘉樂聽著喻延又嗯了幾句,最後說了句“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接完電話回來,喻延朝曲嘉樂道:“我們老板的電話,我要回去了,你去哪兒?”
曲嘉樂不太想讓喻延走,又沒理由拖著他,有點著急。
喻延歎了口氣:“我送你回去吧。”
曲嘉樂瞬間嚇清醒了,忙忙搖頭:“不回去,我等晚點再回去。”
喻延道:“晚回去也要回去的。嗯——要不你先去我家吧,你剛是背上傷口疼吧,去我家,我給你看看傷口,不嚴重的話,給你擦點紅花油。”
曲嘉樂正愁沒地方去,一個人又有點孤單心慌,聽他這麼說當然立刻答應了。
喻延家跟曲嘉樂家在同一條街,隔了好幾個巷子。他們從主街一路過去,到了巷子裏,拐進去隻覺黑漆漆一片。曲嘉樂覺得心裏毛毛的,忍不住往喻延身邊靠,直到手臂靠著他手臂了才蹭著他哆哆嗦嗦往前走。
喻延笑道:“你膽子不是挺大的,什麼都不怕。躲什麼?”
曲嘉樂慫慫道:“這裏好黑,我怕黑。”
喻延將手機後置手電筒打開,照著路麵,道:“這巷子窄,外麵的光都透不進來。是挺黑的。”
曲嘉樂嗯了一聲,聲音都有點打顫。
往巷子裏走了百來米,喻延轉身,前麵是一個大門。跟曲嘉樂他們學校的大門有點像,是鐵窗戶樣的大門,側邊開了一個小門。喻延帶著他從小門進去了。
門裏麵是一個四棟大樓圍起來的小區,喻延帶著他上了上了右邊的樓,上了二樓就拐進右邊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