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責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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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忻醒過來,外麵天都黑了,她頭痛得快要裂開,下意識手撫摸向臉,光滑細膩的肌膚是她年輕的象征。

隻是一個夢嗎……

她恍惚,久久緩不過來,滿腦子都是商從舒在冬夜裏抱著她屍體取暖的畫麵。

“從舒。”風忻喊著,從床上下來,沒在臥室看到商從舒,客廳裏也沒有人,她頓時一陣心驚。

風忻看了眼手機上的未讀短信,是溫瑜白天發的:【舒舒我們先帶回去,你好好休息吧——商媽媽】

她臉色刹時慘白,手腳都麻了,全身血液在倒流,腦子裏一團亂,已經顧不上什麼,帶上一個黑色小背包,準備開車去商從舒家裏找人。

在小區停車場看到那輛近乎嶄新的機車,風忻突然又怔在原地。

上一世她花了很多兼職賺來的存款買下這輛機車,後來商從舒出事沒多久,她不顧父母反對把人接過來,心心念念的愛車還沒擁有多久,就因為經濟拮據,托朋友賣掉了。

風忻逐漸動搖,她不是一直想離開商從舒,去過自己的日子嗎?

不用再為了商從舒深夜發病砸東西製造噪音而到處搬家,也不用在外麵上班一身疲憊回來,還要給商從舒洗澡洗頭,收拾家裏一片狼藉。

現在不就是最好的時機?

風忻現在該做的,應該回家裏好好歇著,手腳卻怎麼樣都邁不動,四肢根本不聽使喚。

她總是忍不住想,自己真不要商從舒了,商從舒要怎麼辦?

從舒的母家有精神病遺傳,溫瑜也有點精神失常,一個能把親生母親關在鄉下幾十年,把老人逼到喝農藥的中年女人,真的會用心照顧從舒嗎?

上一世溫瑜可是親口說過,要把商從舒嫁給農村的老光棍,不會讓商從舒有機會拖累哥哥妹妹。

風忻一想到年紀過四十的時候,皺紋爬滿臉上,家成為最不想回的地方,周末寧願在外麵從天亮坐到天黑,都不想待在家裏看商從舒死氣沉沉的臉。

那麼愛的人,居然會走到相看兩厭的地步。

她掌心捂著濕潤的雙眼,蹲在地上,身心都備受折磨,滿背都被冷汗打濕。

她真的不想要商從舒了,真讓她丟掉,她又放不下……

風忻大口喘氣,抹了把眼,還是戴上頭盔,開車去找商從舒。

她穿上白色騎行服戴了護具,再熱的天,也難抵深夜吹近三小時冷風,唇舌都被吹的發白發青。

剛到目的地,風忻兩隻手骨和膝蓋都是僵的,險些摔著。

淩晨四點。

風忻給溫瑜撥電話無人接聽。

她拍響商家大門,唇角邊皸裂起皮了絲毫沒發現,眼睛酸脹,“商叔叔,溫阿姨,我是風忻,我想看看從舒。”

風忻的手很僵,她要用盡全力拍,才能把聲音拍大一些,商家的大門是小城市裏很常見的青色鐵門,門上生鏽翻出來的黑紅色屑皮,刮的風忻手生疼。

不知道是裏麵的人睡太沉了,還是故意為之,風忻足足拍了二十分鍾才等到商家人開門。

“你怎麼那麼晚就過來了?”這是溫瑜開門對風忻說的第一句話,細看還皺著眉頭。

風忻往屋子裏麵看看,沒有回答溫瑜的問話,隻問:“從舒呢?”

“她睡下了,我跟你商叔叔已經決定,明天把舒舒送到省城裏的醫院先看看。”溫瑜沒有把風忻請進門的意思,就站在門口,連門都不願意多打開一點。

風忻手裏還攥著小背包帶子,“從舒怎麼可能睡得著?你們對她做了什麼嗎?”

商從舒把溫瑜認成殺人狂魔,車禍醒過來後就很怕溫瑜,看到溫瑜又喊又叫,這種情況,跟她說睡下了?

溫瑜臉色一變,“風忻,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舒舒是我親生女兒,我會害了她不成?”

風忻對溫瑜是有些怨氣的,聽到這話冷冷嗬笑,“是嗎?我想問問,從舒的外婆是怎麼……”

她的話還沒有完整說出口,脖子突然被溫瑜撲上來死死掐住,她毫無防備整個身子後仰,脊背重重摔在水泥地上。

溫瑜突然變了一個人,絲毫不見往日溫婉端莊模樣,怒目圓睜,情緒激動到臉都漲紅,太陽穴青筋鼓鼓跳動。

對風忻嘶喊:“如果不是你,我閨女怎麼會變成這樣?舒舒從小就很出眾,她本來可以找一個和她同樣出色的男人結婚,生活會很美滿很幸福,你是同性戀,你把她思想跟心理都帶的不正常,還有臉來找舒舒!”

風忻摔到全身發麻,疼得眼眶直泛淚光,“我沒有不正常,您跟商叔叔都認可我和從舒在一起,您心裏是接受同性戀的,為什麼要把從舒的病怪在我身上?我已經、我已經很煎熬了……為什麼還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