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嘉曆584年125)
景蒼堯站於蕭瀾塵身後,勾唇笑“今日這字倒是寫的不錯,看來是有努力啊~”
蕭瀾塵聽到師尊的話,默默的把手遮到了小本子上,慢慢轉頭望著景蒼堯,臉紅道“師尊!你又偷看我寫東西!”
“為師是在誇你,為何還急眼了?”
“柳淩哥哥!”
“噗,好好,為師不看。”景蒼堯見玩笑開不下去,就正色道“你可想學習琴棋書畫?”
蕭瀾塵疑惑“那不是書院要學習的東西嗎?為何我現今就要學習?”
“你可還記得為師說過,為師是蒼瀾山的先生?”
“雁槐自是記得。”
“嗬,那你便是注定要入蒼瀾,為師的徒弟若是被瞧不起了會很難過吧?”景蒼堯還是那樣笑著。
“嗯……好吧,那師尊我可以學些什麼呢?”
“這自古以來書畫一體,你如今這書已是小有所成,那為師便教你畫,可好?”
說完景蒼堯就把拿本不知寫了何事的本子放到了一邊。將桌角的宣紙拿了一張放在蕭瀾塵身前的桌上,一手輕輕握起毛筆杆,彎腰貼近蕭瀾塵,近的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他是如此的高,幾乎遮去了光線。蕭瀾塵想回避,卻被景蒼堯的左手摟上了肩膀“斷了去路”。
景蒼堯看他想跑,在他耳邊笑,小心湊近蕭瀾塵的耳朵輕聲“是為師弄疼你了?為何想跑?”
溫柔的聲音夾著溫暖的氣流竄進蕭瀾塵耳朵裏,蕭瀾塵下意識回避,卻又聽見景蒼堯的低語“怎麼轉頭過去了?若是覺得為師的畫不合你胃口,那看著為師也可……”景蒼堯笑“不過你現在恐是抬頭也看不到為師”聲音輕得似乎隻有他們能夠察覺到。
蕭瀾塵聽到這話雖然還是撇折頭但聲音大了許多,喊著“我以後肯定長得比師尊高!”說著說著蕭瀾塵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他望著景蒼堯,而景蒼堯嘴角掛著讓人難以察覺到的微笑看著……自己……?不對是畫……
他把頭轉了回來卻又變為了低著頭,他想把這個危險的想法從腦海裏驅趕出去,可是越是排斥就越是揮之不去,他不斷的告訴自己“我如今不過五歲出頭,怎能想些有的沒的,更何況……師尊也是男子……我……”結果蕭瀾塵發現自己越想越不對勁了,他此刻甚至希望腦海一片空白,卻發現還有心跳時刻不斷的提醒他。他用手捂住了臉,不希望讓師尊察覺分毫,紅暈卻還是藏不住的爬到了耳尖。
“好了,為師不逗你了”說著景蒼堯就放下毛筆“來你握”
蕭瀾塵這才從臉上分了一隻手用於作畫,結果下一秒景蒼堯直接把他的手握了上來,蕭瀾塵想把手抽走,卻發現如何也掙脫不掉了。
“雁槐,乖,別動,為師是在教你。”
蕭瀾塵還是乖乖聽話了,因為他招架不住啊……
這時外麵傳來了阿水的聲音和同時響起的敲門聲“景大人您讓我備的顏料奴婢給您送進來?”
景蒼堯並沒有回答阿水,而是對著蕭瀾塵道,“哦?這會兒顏料也到了,雁槐這回可信為師是要授於你畫畫一事了?”
說完他才鬆開手對門外的阿水道“進來吧”
結果下一秒就看見阿水抱著好多顏料走了進來,甚至臉上衣服上都不可幸免的沾上了顏料。
“放下吧,記得清理一下你身上的”
阿水道是,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去清理身上的顏料了。
景蒼堯把疊在一起的顏料並排置於桌上,又彎腰握住了蕭瀾塵的手“雁槐想畫這世間何物?”
蕭瀾塵思考了一下,還未出聲,景蒼堯,就沾上了玫紅色的顏料,用水將其色澤衝淡,點在了紙上“如何,此物可是你想畫的……槐花?”
蕭瀾塵驚訝“師尊你是如何知曉?”
“嗬,你獨愛槐花,如何能不畫槐花?你的眼裏可什麼都藏不住。”
蕭瀾塵沉默,接下來就任由景蒼堯握住他的手揮灑自如,點點玫紅暈於紙上,夾雜著綠葉,樹幹的身影幾乎藏匿於花也之後無處可見。槐花紅白夾雜,卻不顯淩亂,反而是你中有我中有你。有含苞待放的槐花苞摻雜其中,是這課槐樹栩栩如生躍然紙上。
可這還不夠,景蒼堯又揮筆畫下兩隻畫眉,白色的眉眼,於槐花著實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