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恢宏陣列把陳演給看呆了,他終於知道崇禎麵對百官的逼宮如此淡然的原因了。
他還是難以相信,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崇禎是怎麼聚集起來這麼一大批軍隊的。
“轟~”
幾聲炮響忽然傳來,驚的城樓上的大人們一個哆嗦。
一個個步兵方陣踏著整齊的腳步而來,周圍手持令旗的騎兵來回奔馳,一股威壓撲麵而來。
“日月不落,大明永輝!”
震撼人心的口號聲從城下傳來,一支支軍隊從永定門前走過,氣勢恢宏。
最後走來的,是京營。
徐允禎和朱國弼等勳貴都看呆了。
這整齊的隊列,昂揚的精神,還是他的京營嗎?怎麼過了一個早晨,這支老弱病殘的軍隊就像脫胎換骨了一般?!
看著這等浩大的軍勢,徐允禎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京營的控製權,一股涼意攀上了心頭。
最後,二十幾萬大軍,共同列陣在永定門下,一個個披甲執銳,眉目堅毅。
相比百官的驚慌失措,崇禎則滿意地點了點頭,從龍椅上站起身,身後的百官和勳貴立馬低頭跪了下去。
“定國公,看到了吧,這就是你的京營。”崇禎看向徐允禎。
徐允禎聞言渾身一震,顫顫巍巍地道:“陛下,京營一直都是陛下的,臣隻是受您的皇命提督京營而已。”
崇禎冷冷一笑,沉聲道:“好啊,那你給朕說說,這些年來你是怎麼給朕提督京營的?”
“這……”徐允禎支支吾吾了一陣,什麼也沒說出來,頭埋的更深了。
“你不說?好!那朕替你說!”
崇禎忽然大聲喝到:“這些年來,朝廷每年給京營播發二十幾萬人的糧餉,現在京營就在城下,你告訴朕,京營哪裏有二十萬人?!”
“既然沒有那麼多人,那朝廷多給京營的糧餉,都去了哪裏?”
此言一出,不僅是徐允禎,所有的勳貴都心虛了起來。
謊報人口,吃空餉,這些都是他們的常規操作了,每個人都脫不了幹係。
徐允禎獨自麵對崇禎的目光,心頭更是如同懸了一把劍似的,手心已經滿是冷汗。
“好,還不說是吧?那朕再問你,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士兵的糧餉,你貪墨就貪墨了!那僅有的五萬士兵的糧餉,你為何還不放過?真當京營是你的錢莊了嗎?!”
“朝廷每年給京營這麼多的糧餉,全都養肥了你們這群國之蟲豸!”
崇禎越說越怒,聲音如同雷霆一般在徐允禎的耳邊轟鳴。都到這個份上了,顯然崇禎證據確鑿,他不得不做出回應了,聲音淒厲道:
“陛下,臣冤枉啊……臣,臣的祖上為大明流過血,是太祖親封的爵位。陛下看在我們定國公一係這麼多年來兢兢業業的份上,饒了臣這一次吧……”
崇禎不禁冷笑,他還以為徐允禎會說出什麼為自己開脫的話呢,到頭來還是搬出太祖這一套,看來還是高看這些勳貴了。
崇禎怒道:
“徐允禎,你還好意思提祖上?朕記得不錯的話,你的祖宗就是大明的開國大臣徐達吧!若徐達將軍再世,知道你把他一手建立的京營搞成這個樣子,他非劈了你不可!”
徐允禎忙哀求道:“陛下……臣自知犯下滔天大罪,臣確實貪汙了糧餉……隻願陛下看在臣祖上功勳的份上,能夠從輕發落!”
徐允禎已經絕望了,現在局勢完全在崇禎的手中,二十萬威武之師在前,根本沒有一個人肯替他說話。
他現在隻想保住性命。
而且他知道,現在崇禎還不足以將他一個國公完全拉下馬,之前成國公朱純臣落馬,可是犯了通敵賣國罪,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貪汙而已。
崇禎當然也知道這些,但徐允禎或許忘了一個道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更何況還是對待他這種罪大惡極之人。
崇禎冷笑道:
“徐允禎,朕聽說五軍營後麵有一個山崗,京營的人都叫它亂葬崗,不知那裏麵亂葬的都是何人呢?!”
徐允禎不禁悚然心驚,恐懼的兩股戰戰,額頭更是掛滿了豆大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