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餐後,陸越惜讓鄒非鳥待家裏別亂跑,便施施然出了家門。
今天要和廣東來的一個老板去視察合作的項目。房地產這塊公司也有涉足,因為投入資金大,所以陸越惜還是很重視的。
戴了安全帽走進工地,前邊項目負責人正介紹情況,陸越惜漫不經心聽著。
廣東來的這位姓陳的老板熱情多話,和旁邊的下屬侃侃而談,相比之下陸越惜顯得興致缺缺,隻微笑側首,作出一副傾聽狀。
日頭毒辣,正午尤是。負責人生怕怠慢了幾位領導,帶大家逛一圈拍好照走個過場後,就匆匆帶他們去了提前訂好的酒店。
接下來又是一陣吃喝,應季的大蝦黃魚,刺身蟹煲,名貴的紅酒擺了一桌。
因為一會兒有文助理開車送她回去,陸越惜就跟著喝了許多酒,那陳老板笑誇她“女中豪傑”,她搖著酒杯眯著眼看人家,帶了幾分醉態道:
“哎,豪傑對豪傑,我喝了那麼多,陳老板也該意思意思啊。”
陳老板看得一愣,哈哈一笑,旁人給他倒上一杯酒,他舉著酒杯,和陸越惜碰了碰,一飲而盡。
“陸小姐上臉了,該不會醉了吧?”
陸越惜笑笑:“嗯,確實不能再喝了。”
“那,我陪您到外邊吹吹風,醒醒酒?”
陸越惜看了眼他,對方言辭誠懇,欲言又止。她沉吟片刻,又是嫣然一笑:
“好啊。”
二人出了包廂,去了酒店走廊的休息平台。隔著鋥亮的玻璃落地窗,可遙見對麵甌江脈脈流水,幾艘貨輪嗚嗚而過。
“都說甌城好風態,你看看這景色,的確如此。”
陸越惜悠悠看著,聞言輕笑,道:
“我這個人不喜歡說場麵話,也不喜歡兜圈子,陳老板有話直說。”
陳老板轉頭看她,麵上笑容漸消,沉默片刻,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那陳某就直說了,我這次過來,除了項目上的事需要監督外,主要是希望陸小姐能幫我個忙。”
“陳老板請講。”
“其實,我和陸小姐的父親有過一段不錯的交情。”
陸越惜挑眉:“有過?”
陳老板微微尷尬:
“嗯,很多年前,不過我後來做了些事讓你父親很不高興,所以連帶著很多合作項目都取消了……現在的合作規模都不大,所以我這次來,是想請陸小姐幫我說個好話。”
陸越惜心不在焉的,麵上沒什麼表情,隻淡問:
“說好話,具體怎麼說?”
陳老板笑笑,低頭輕聲道:
“三亞的那個商彙中心後期建設的材料商,你父親不是想換嗎?和老朋友合作總方便些,你說是不是?”
陸越惜淡色的眼珠子往他這一滑,目光不明:
“陳老板消息很靈通嘛。”
她麵色依舊酡紅,一副醉態,眼神卻清明得可怕。
陳老板聞言輕咳一聲,從容地從兜裏掏出一個禮盒遞給陸越惜,說:
“還請陸小姐幫忙轉送給你父親。”
陸越惜打開一看,是塊百達翡麗玫瑰金雙針男士腕表,奢華名貴。
她抬眼看陳老板,後者又遞過來一個錦盒,語氣已然有幾分胸有成竹:
“這是給陸小姐的。”
這個錦盒裏擱著的則是一尊憨然可親的玉佛,看成色是和田白玉,溫潤內斂。
兩樣禮品,皆是難得,看來這陳老板的確下了苦心。
陸越惜冷笑,卻看不出幾分高興。她“啪”一聲把蓋子一蓋,直視對方,全然沒了剛才醉懶愜意的姿態:
“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老板一愣:“陸小姐?”
“我父親近來嚴查公司上下受賄濫用職權一事,你讓我說好話就說好話,把這兩樣東西拿出來,是想讓我撞我父親槍/口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