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淞,明淞。”
管明淞聽到霍文楚叫他,連忙從回憶中抽身。
霍文楚微笑著問:“想到什麼了?發這麼久的呆?”
管明淞搖搖頭,道:“沒有。”
兩人繼續漫無目的地瞎逛,走著走著就到了南校門,隻見南校門外熙熙攘攘圍了一大堆人,居然還停著幾部警車。
“這是怎麼了?”管明淞好奇地問。
恰好有一路人路過,路人頗愛管閑事,他剛從那堆人裏看完熱鬧出來,聽到管明淞這麼一發問,立即停下腳步,興致勃勃地對管明淞說:“你們不知道啊?哎喲,可熱鬧了,兩撥小混混約著打架,擾亂公共秩序,全被警察帶走啦!”
霍文楚遠遠看見那些被警察帶走的人,說道:“小混混麼?我看他們年紀都不大啊,頂多高中生。”
路人又道:“哎喲,這年頭,就是高中生才最厲害喱!搞什麼幫派,頭發染得花花綠綠的,騎個摩托,打架還帶刀!”
“帶刀?”管明淞和霍文楚都嚇了一跳。
路人繼續道:“我一開始以為,幫派嘛,可能在搞什麼火並之類的,沒想到不是火並,劇情要比這狗血得多。兩個幫派的頭頭,喜歡同一個女生,為了那個女生打起來了!唉,說是幫派頭頭,其實也才十多歲,讀高中的年紀,家裏父母不管,也就不讀書了,跑出來混社會。那女生也是個狠人,聽說攛掇兩人打架,結果打到一半她跑了,留下這幫人蹲局子……”
管明淞和霍文楚麵麵相覷。
“現在的小孩,都這麼厲害?”管明淞歎道。
“這叫問題少年。”霍文楚說。
管明淞想到了什麼,笑著說:“我以前也是個問題少年。”
“你?開什麼玩笑呢?你這樣的不應該是老師眼中的乖乖子嗎?你也打架?”霍文楚好奇地問。
“不打架。我的問題跟他們的不太一樣。初中的時候,我很自閉,性格古怪又陰鬱,從來不跟班上的同學說話,那時候他們都叫我‘啞巴’。”
“怎麼會這樣?”
“因為家裏發生了一些事情的緣故吧。”
“你跟我說過你父母離婚了,莫非就是在那時候?”
“差不多是那時候。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怎麼說話,上了大學之後遇到一幫好同學,情況才好了許多,但比起別人還是話少。你大一剛入校的時候,老帶新是我來帶的麼,我當時特別緊張,怕你覺得我這個學長古裏古怪,不會聊天。所以我當時就采取了一個策略,自己少說,多聽你說。”
聽到這裏,霍文楚笑了起來。
“你當時是不是看著帶別人的學長談笑風生,帶自己的學長跟個悶葫蘆似的,特別想換人。”管明淞開玩笑道。
“不,我就喜歡你。”霍文楚說,“你每次聽人說話的時候都特別認真,讓人覺得自己是很重要的,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明淞,你知道嗎,每個人都有被聆聽的需求,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如何做一個真誠的聽眾。以前我身邊的人,要麼像我爸那樣,專橫獨斷,要麼像那些因為我爸的關係討好我的人,表麵上抬舉我,實際上看輕我,我說一句他們恭維三句,但我猜他們根本就沒聽我在說什麼。”
兩人走出了南校門。南校門有一家奶茶店,很多學生在那排隊。霍文楚一看就笑了:“這家店開的時間也太久了吧。我出國前就開了,一直開到現在,店麵還越來越大了。”
“太甜了。”管明淞評價道,“跟糖不要錢似的。他家的店名應該改成‘糖衣炮彈’。”管明淞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糖衣炮彈”說出口時,管明淞突然大腦“嗡”了一下,腳步一頓。
他家的店名應該改成“糖衣炮彈”,這句話是誰說的?第一個說這句話的人,並非管明淞,而是宋瑾風。
那年宋瑾風剛剛參加選秀比賽,沒比幾場,還是個小選手,還不用裹成恐怖分子出門。那天他在南門等管明淞出來,等待的過程中閑著沒事去買了一杯奶茶。
管明淞出來時,看到他坐在長石凳上,舉著一杯奶茶,表情凝重。
管明淞看著他那樣子好笑,走了過來,問他:“你幹嘛呢?”
宋瑾風一臉嚴肅道:“我在想,那家奶茶店,糖不要錢嗎?要我說啊,他家店名應該改成‘糖衣炮彈’。”
宋瑾風把奶茶遞給管明淞,“不信你嚐嚐?”
管明淞嫌棄道:“我不跟你交換口水。”
宋瑾風瞪大了眼睛,驚悚道:“難道昨晚跟我交換口水的不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