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後,慕少琛背著劍聖給他備好的包袱,拜別了劍聖,便騎著大前日追尋徐傲時杜川送他的駿馬離開了樊城。
晉城位於樊城的西南方向,雖然若從樊城直接往南去距離最短,但期間需要經過兩道山脈,路途難走又容易迷路。因此,劍聖告訴慕少琛,讓他一路走官道,先從樊城繞往西北到雍城,而後再由雍城走官道往東南再去晉城。
官道雖遠,但卻比荒山野林的民道好走許多。慕少琛一路策馬狂奔行了一日,月上中天才徹底離開了樊城地界,進入到雍城地界。
進到雍城地界,官道也越發荒涼,慕少琛又行了一個多時辰,才在月色下隱約見到一個小村莊。此時他已是人困馬乏,水又喝完了,於是他不作他想,騎著馬往村子去。
慕少琛進了村子,才覺這村子安靜得過分。整個村莊黑燈瞎火的連一處光亮都沒有,除了蟲鳴蛙叫的聲音,也無半點人聲或者雞鳴犬吠。偶爾,甚至還有野獸驚得從一些房子的門窗裏跑出來。
慕少琛下了馬,不得不接受這是個荒村的現實。
看來找戶人家借宿一晚順便討些茶水是不可能了,慕少琛隻好借著月光,自行選了一家還算幹淨的院子,然後將馬放在院內,任由它吃著院內眾生的雜草,自己則燃起火折,借著微弱的光進屋想找睡的地方。
可進了屋,哪怕是膽大如虎的慕少琛也嚇了一跳。
隻見屋內的炕上躺著大大小小五具屍體,且像是死前抱在一起的。慕少琛定了定心神,再舉著火折沿著屍體查看了一番。屍體已經腐爛見骨、長滿蛆蟲,看著並不像是被暴力殺害,倒像是病死或者自然死亡。
慕少琛看罷,覺得惡心卻又心生同情,便對著這五具屍骨拜了一拜,然後退了出去。
來到院子熄滅火折,慕少琛環顧了一周,隻見四下裏隻有那破敗的屋頂可勉強容他躺下一睡,慕少琛便輕功上去,找了一處不算特別膈人的地方躺下了。
幸好今日無雲,月亮也算明亮,慕少琛躺在那看著月亮,倒還不算太糟。他盯著月亮看了一會,心想也不知這個村子究竟經曆過什麼,竟讓一家人就這樣全死在家,連整個村子都荒廢了。
想不通答案,慕少琛打了個哈欠,聽著四周的蟲鳴蛙叫,很快便沉沉的睡了。
第二日被陽光一照,慕少琛便醒來。他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又轉了轉被膈疼的上身,從屋頂跳了下來,然後騎著馬離開了村莊。
慕少琛又策馬行了半日,終於碰到了一條河流,然後捧著河水喝個痛快。之後他又從包袱中拿出劍聖給他備的榛子酥和窩窩,就著溪水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又打滿了水袋,慕少琛見一旁的駿馬似乎還沒吃飽,便幹脆脫了衣裳,跳入河裏給自己洗個澡,順便暢快的遊一下泳。
按理說,決明山是個常年下雪、極其寒冷的地方,慕少琛本不應該會遊泳才對。可因為他師父的故鄉靠近水域,他師父水性又極好,因而便無論如何都要將他也培養成水性極好的人。
決明山上沒有像這樣的普通河流,有的要麼是極寒的寒潭,要麼是溫泉熱湯。為了讓他學會遊泳,他師父不管寒潭多冷或者溫泉多燙,都逼著他下水去遊潛。
為了達到師父“水性極好”的標準,他不得不每日潛在寒潭兩個時辰、泡在熱湯兩時辰,或者現下在寒潭,下個時辰就要進熱湯。
而為了讓他受得住寒潭的冷和熱湯的燙而不至於病倒,他師父又讓他同時修習兩套完全相克的內功心法:一套極寒的寒冰決,一套極烈的玄陽決。
也不知究竟是他天賦異稟還是他師父誤打誤撞,總之,在經過幾年痛苦的修習之後,最終兩股極寒和極烈的真氣居然都給他練成了。雖然兩套心法師父都沒讓他練到最高重,但兩套心法他卻可以切換自如,兩股真氣在他體內也可相融相克、相輔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