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各位大人見杜川一方麵將他們與貪汙受賄撇清了關係,一方麵又承諾了今後少不了他們的好處,均忍不住在心中誇讚杜川不但聰明會做生意,更是機靈會做人。
於是眾人也紛紛站起來舉起酒杯回敬杜川,大家均是高興的一飲而盡,才紛紛坐下來。坐下後,坐在杜川對麵,一位被朝廷派下來剿匪的欽差大臣道:“隻是杜公子,那些山賊凶悍得很,最是仇恨我們官差和商人,這兩年途徑雍城一帶的官差商旅,不知已有多少人被他們擄掠殺害。你當真有辦法與他們談攏,讓他們歸順從良?”
“趙大人無需擔心,我自有辦法讓他們不戰而降,並且今後安分守己,勤懇耕種、貢獻賦稅。”
“不知公子有何妙計,可否告知一二?”
杜川雖然看起來足智多謀又信心滿滿,但他畢竟隻是商賈貴族,看起來也才二十出頭,因而領旨要在一個月內剿滅山匪的趙大人,並不敢單憑一個計謀便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壓在他身上。
杜川看出了趙大人的擔憂,他給了趙大人一個十分肯定的表情道:“趙大人你且放寬心吧,過兩日您隻需率領官兵同我上那山寨子演一出剿匪的戲,我保證您的英勇事跡很快便傳至京城,待您回去複命時,聖上必然龍顏大悅、重重有賞。”
“過兩日?當真能如此之快?”
“當真。”
這時郡守也樂嗬嗬的插上話道:“趙大人,你就將心放到肚子裏吧。杜公子自小便是將相之才,我相信他說到做到。再說了,不過是幾日功夫,若到時不成,我自會派出我的城兵助你剿匪。”
趙大人聽到郡守的保證,才終於定下心來。
“如此,那真是多謝杜公子了。”
“哪裏哪裏。生意之事,還有勞趙大人通融,替我保密呀。”
“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都懂的。”
“如此,甚好甚好。”
“哈哈哈,我雍城能有杜公子相助,劉某實在幸運。來,大家喝酒,今日不醉不歸!”
事情都談得差不多後,大家也都吃了定心丸,於是在場的諸位大人開始走動起來、相互敬酒。觥籌交錯間,大家已是放下了架子、氣氛越來越熱鬧。
而和此熱鬧格格不入的,隻有已經吃飽了飯、閑坐在杜川身邊、掃視眾人、全程有些發懵的慕少琛。
他好似聽明白了。知道杜川在謀劃著一件一箭多雕的好事,這事若成了,雍城的流民不但得了安置,今後還不必再為山賊所苦;可他好似又沒聽明白。他見一個二個打著啞謎,直覺就是都在憋著壞。
哪怕是他身邊的杜川,慕少琛也直覺,他心底真正謀劃的,絕非他口中所說的那樣簡單。
慕少琛他們的桌前,已經輪流來了好幾波敬酒的人,每一次杜川都非常謙遜有禮的站起身回禮,可每一次都是拿著茶杯與人碰酒。慕少琛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百無聊賴的注視著杜川,心道:這杜川究竟還有何身份,竟讓這些官員都對他敬重有加。他以茶代酒了老半天,難到都沒人注意到、也沒人在意嗎?
又過了一會,終於有個喝多了的大人,拿著一壺酒有些搖晃的走到杜川跟前,奪走了他手中的茶杯,然後斟了一杯酒塞到他手裏道:“杜公子,今日如此高興,你怎可以茶代酒?來,咱們喝一杯!”
那人說罷,拿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杜川的酒杯,便一口飲盡了。可待他放下酒杯看去,發現杜川竟仍舊隻拿著酒杯維持著原有的姿勢,酒碰都沒碰一下。
“杜公子,你為何不喝?莫不是不給我麵子?”
那人一看便是個武官,身材魁梧高大,性子又急又直,見自己好意敬酒,杜川居然不領情,便不高興的喊道。
然而哪怕這位大人已經不高興了,杜川仍舊隻是半勾點嘴角的笑笑,半點要喝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將杯中的酒灑到了地上,然後說道:“我不能喝酒,還望大人見諒。”
杜川將酒當人麵直接灑到地上,這對於敬酒的人來說無疑是一件十分踩臉的事,一旁的慕少琛見此,忍不住也深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