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如何?嗯?”
慕少琛終於紅遍了整張臉,連脖子都開始紅了。他握住杜川捏著自己的手,捏了片刻才將其拿開道:
“總之,有你好受的。”
慕少琛說完,轉身就往門外走。杜川見罷,趕緊叫住他道:
“你這臉都沒洗呢,要去哪?”
“上街。”
“那也該先洗漱、用過膳再去吧?”
“我自己去井邊洗,午飯我到街上吃。”
“你回來。”
杜川心裏猜到他要幹嘛去,也不打算再攔他。隻是將桌麵上那塊玉佩拿在手上,走到慕少琛身邊,然後一邊說一邊幫他將玉佩係好。
“這個你要戴好。還有,你帶了銀子沒有?”
慕少琛摸了摸自己的腰,才想起來那天在城門引起騷亂,他的一應行李都隨那受驚的馬匹一道,不見蹤影了。此時,他再次身無分文。
杜川早猜到了,便從自己的袖子裏拿出自己的錢包,將它塞到慕少琛的衣襟裏。
“辦完了事早些回來,我還有事同你說。”
慕少琛對於杜川這種自然而然、又理所當然的親昵十分受用,他雖不肯承認,可心下卻是暗暗歡喜。
“好。”
慕少琛說完,轉身走了。出了門,甚至為了趕時間還飛身跑起來。
他跑到街上,依然是尋了一間看起來最好的客棧走進去,然後問掌櫃要了一間最好的廂房。
慕少琛先是隨便點了兩個小菜,然後在等菜的期間問小二要來一些紙筆,便急切的給兄長寫起信來。
他先是將雍城的問題簡單告知了兄長,並給兄長提了些解決的“建議”,懇請兄長撥款支持此處的流民開荒,並特批雍城建個馬場,專門給開墾的流民提供牛馬。
當然,他的信中略去了杜川害怕被人知曉的部分,將杜川的“生意”摘了部分關鍵變成了自己的“建議”。他違背原則的這麼做,也隻是希望如此一來,之後杜川的“生意”能多些便利。
遊曆了這麼久,他第一次寫了這麼長的信。在信的最後落款之前,他提筆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沒忍住心中的好奇和期待,問道:
“近日偶遇一公子待我十分親厚,似是故人。不知兄長是否曾有一友,名喚杜川?”
落款後,慕少琛吹幹了墨跡,才小心翼翼的將滿滿兩頁紙折成小塊,然後塞入小竹筒。之後又走到窗前,從懷裏掏出短笛向空中吹了幾聲。不多久,那隻棕黑色的隼鳥便又飛了過來。
寄完了信,小二正好將飯菜送上來,慕少琛簡單吃了一些,便結了帳又往街上跑了。
人生地不熟,慕少琛也不知雍城的行腳幫到底在哪。想著杜川說過,隻要他戴著幫主信物,行腳幫的人自然會主動找到他,他便解下腰間的玉佩,拿在手裏甩著,走街串巷的閑逛。
果不其然,他才走了半條街,便覺有人悄悄跟上了自己。慕少琛也不著急回頭,尋了一處無人的巷子轉身進去。進了巷子,他轉身躲在拐角處往後偷瞄,想看看跟著自己的人長何模樣。
可他等了一會仍不見人,他正奇怪,以為自己弄錯的時候,突然身後有人問道:
“可是在等我?”
慕少琛嚇了一跳,猛然轉身,隻見一個戴著黑色鬥笠、帽紗遮麵的黑衣劍客,岔開雙腳雙臂抱劍的立在他身後。
慕少琛心下略驚。自他闖蕩江湖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輕功飛至他身後他竟毫無察覺。
慕少琛看不清對方的臉,從身形上看,對方身材修長比自己略高,雙腿有力氣息難尋,應是個善於腳下功夫、輕功了得的人。
慕少琛定了定神站好,一根手指勾著玉佩的吊繩,向對方簡單行了個禮道:
“正是。大俠可是行腳幫的人?”
“嗯。”
劍客點了點頭,目光好似盯著那玉佩看了一會,又道:
“此玉佩貴重,還請好生保管。”
“??”
慕少琛抬手看了看掛於自己尾指上的玉佩,心道自己也不算糟蹋它啊,還要如何好生保管?
可想著自己現下有求於人,便還是為表慎重的將玉佩連同玉穗一起,好好的收進自己懷中,再拍了拍。
黑衣劍客看著慕少琛將玉佩貼身收好,才又道:
“此處不便談事,隨我來。”
劍客說完,便腳下一點,悄無聲息的飛到了路邊的屋頂上,然後又輕盈的向更高更遠處飛去。
好俊的輕功。
慕少琛心中讚賞,同時也運氣輕功,飛快的跟上。
慕少琛跟著黑衣劍客,從偏僻處輕功飛往城西的一處僻靜無人的竹林,兩人飛至林子深處,黑衣劍客才輕輕落下。見劍客落地,慕少琛也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落下。
劍客轉回身,仍舊岔腿抱劍,開門見山道:
“是要問話、尋人還是辦事?”
相對於故作神秘彎彎繞繞的談話方式,慕少琛更喜歡此人這種看似無禮,卻直接高效的方式。既然對方爽快直接,慕少琛自然也就單刀直入了。
“可否既問話又辦事?”
“可。”
“好。素聞行腳幫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還請教,天下首富杜老爺的外孫,杜川公子可曾為官?”
“不曾。”
“他曾是京城人士,後因人陷害被迫離京並被軟禁於樊城,可是真?”
“真。”
慕少琛微皺起眉頭,略一思索後又問:
“他可有武功?或曾有武功?”
“沒有。”
劍客隻答了慕少琛的第一個問題,對於第二個問題,則好似沒聽到般。慕少琛等了片刻,以為對方沒注意到自己問了兩個問題,便又問了一次:
“他可曾有武功?”
可不知為何,對方仍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