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琛洗好澡,杜川命人進屋收拾。兩人坐在桌邊飲茶又聊了小半個時辰,玉兒才蹦蹦跳跳的回來了。
隻見玉兒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和鞋子,雙髻也放了下來垂於身後,烏黑的頭發油亮光滑,整個人看著便神清氣爽。
玉兒擺明了是在外麵沐浴過了,慕少琛心下奇怪,可杜川見玉兒回來隻寵溺的招呼她到自己身邊坐下、並沒有要問詢她上哪沐浴的意思,慕少琛忍不住覺得更奇怪了。
慕少琛想問,可又覺得人家是一個清白的小姑娘,他一個非親非故的大男人,問人家小姑娘沐浴之事好像也不太妥,便隻能忍著滿腹的好奇看著她膩歪在杜川身上,聽著主仆二人親密得似兄妹又似父女的談話。
三人又閑坐了一會,約摸亥時到了,玉兒便打了哈欠,一邊鬧著說要睡覺,一麵拉著杜川往床邊去。
慕少琛見玉兒迷迷瞪瞪又自然而然的踢了鞋子爬到床上,眼看著還要拉杜川一同躺下,便再也坐不住的站起身來走到床邊道:“你不能睡這。”
玉兒困得眼皮要打架,聽慕少琛這麼說,本來還迷瞪的,瞬間又睜大了眼睛不高興的瞪向慕少琛道:“我為什麼不能睡這?”
“這是你家公子的屋子。”
“你不也在這?”
“我是男子,與他同屋無妨。可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可留宿男子房內?”
聽到這,玉兒更不滿了,挪過來抱著杜川的胳膊便對慕少琛哼道:“我就要同公子一屋,你到別處睡。”
見玉兒竟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那胸還直挨著杜川的胳膊,慕少琛忍了多時的妒火頓時一發不可收拾。他上前一步,伸出手又準備捏住玉兒的脖子將她拎開。
玉兒一見,立刻挪到杜川身後躲起來,抱著他的背便向杜川求救:“公子幫我!”
慕少琛從未想過打女子,可此時卻有股強烈的衝動,想把那丫頭拎出來好好揍一頓。
坐在床邊的杜川看著生氣的慕少琛,先是挑了挑眉,想了想才道:“她一時半會也沒處睡去,便讓她留下吧。”
見杜川居然也如此理所當然,慕少琛氣得咬了咬牙看向杜川。
“你還讓不讓她以後嫁人了?”
杜川裝出有絲為難的神情,故作猶豫道:“那,給她睡這,委屈你到郡守那院睡去?”
聽到杜川居然要趕自己走,慕少琛心中的火氣更甚了,眼神都帶了絲威脅:“我出去?你是又要同她睡了?”
杜川知道自己昨夜才隨口承諾以後不同玉兒睡了,現下便自己打臉,慕少琛生氣是必然的。於是他勾了勾嘴角露出討好的笑,可那由下而上望著慕少琛的桃花眼裏,卻隱隱藏著一絲頑皮和算計。
“我這不是怕夜裏寒症又發作嘛。不過你放心,這床我分兩半,我和玉兒各睡一頭,絕對涇渭分明。若寒症不嚴重,我保證不碰她一根手指頭,整個人從頭到尾裹在被子裏。”
“怕寒症發作?難不成我身上不暖和?”
杜川趕緊點頭,可很快又露出一臉遺憾的樣子。
“你自然是暖得很。隻是,你不樂意同我睡,昨夜勉強你已遭你厭惡,今日我可不敢再勉強了。”
“我”
慕少琛張了張口,想解釋自己其實也不是很勉強,更沒有因為同他睡了一晚便厭惡他了。可又覺這話要是自己親口說出來,倒像是在欲拒還迎了。
杜川見慕少琛隻張了張口也沒說話,便垂下眼歎了口氣,故意可憐兮兮道:
“唉,若不是寒症發作實在冷得受不住,我也不會不顧玉兒的名節讓她陪我。少安,你是見過我寒症發作時的樣子的,你便當是可憐我,讓玉兒留下吧。”
慕少琛想起杜川寒症發作的樣子,心中不忍,便將頭撇向一邊,小聲又別扭道:“你讓她走,我同你睡。”
聽到慕少琛的話,又見他因為難為情而別扭的神情,杜川嘴角勾得更甚了,然後笑著對著玉兒道:“玉兒,到別處睡去。”
玉兒沒想到自家公子居然會趕自己走,頓時不滿的放開杜川的胳膊,坐直了發脾氣道:“我陪公子睡!”
“你一個姑娘家,現在也大了,以後再也不能同我睡了。乖,快出去吧。”
玉兒聽罷,沒了之前的驕橫,倒是又慌又急了。可她雖心中著急,卻仍是隻會用又強又蠻的態度、提高了些音量道:“公子夜裏冷,玉兒陪公子睡!”
杜川轉了點身麵向玉兒,麵上嚴肅道:“有少安在,我便不會冷了。”
聽到杜川這話,玉兒隻當杜川有了慕少琛,以後便不要她了,頓時眼眶便紅了。她生氣的指著慕少琛,樣子看似刁蠻凶狠,實則聲音裏滿滿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