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隻帶兩百人進去,他們這是想誘我進寨,好將我甕中捉鱉!”
見趙大人已經氣急敗壞,杜川上前一步笑著安撫道:
“唉,趙大人,既是合作,他們希望我們有點誠意也是理所當然。怎麼說今日都不過是走個過場演場戲,戲演足了便好,至於上場的究竟是兩百人還是兩千人,並不要緊。”
“可若他們隻是誘騙我進去,好擒賊先擒王怎麼辦?”
聽到趙大人的擔憂,杜川故作深思道:“趙大人所言有理,防人之心不可無,斷然不能讓趙大人冒這個險。”
頓了片刻,杜川又收了扇子道:
“這樣吧,既然這生意是我牽的頭,我理當竭盡全力去促成。趙大人,今日便由我代你領兩百精銳進去吧。若一切順利、我們隻是虛驚一場,那便皆大歡喜,到時我再命人通知你進去領人。若我當真被擒,明日趙大人可要記得請郡守大人一起來救我才是。”
“那怎麼行,若你出了什麼意外,我怎麼向杜太公和顧丞相交代?”
一時沒注意,杜川沒來得及攔住趙大人說那三個字,杜川麵上頓時一冷,有些暗暗不快的瞥了一眼趙大人,然後才皮笑肉不笑道:
“所以,一會趙大人一定要帶兵在山下守著,千萬不能衝動,萬萬不可亂動兵激怒了山賊。若我亥時還未出來,你再從長計議也不遲。”
想著不用自己涉險、又能完事、還能領頭功,趙大人心中自然是高興。
可轉念一想,這人畢竟是杜太公的外孫,又是顧丞相的嫡長子,雖說這父子二人麵上已是斷絕關係,但怎麼說都是血濃於水。若今日杜川命喪於此,想必不管是杜太公還是顧丞相,都不會對他善罷甘休的。
“我認為還是不妥。不如我派別人進去?”
“那怎麼行,若是別人進去,我們的誠意何在?惹惱了石越,小心得不償失。”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更相信天下沒有不謀利而謀弊的人。趙大人,你便按我說的做吧。”
見杜川堅持,趙大人不得已,隻好挑出了隊伍裏最精銳的兩百人,讓杜川帶著他們進了寨上了山。
杜川他們一進去,那寨門便又重重的砸下。杜川幾人在精銳前麵騎著馬,跟著天厭寨引路的人,一路往山上去了。
“剛才趙大人可是提到了顧丞相?”
他們一行人走得也不快,慕少琛同杜川並排騎著,終於有機會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來。
杜川裝傻充愣:“嗯?誰?”
慕少琛死死的盯著杜川,又問道:“我朝左丞相顧永賀顧丞相。”
“他怎麼了?”
“剛才趙大人說若你有什麼閃失,他沒法同杜太公和顧丞相交代。”
“哦?有嗎?”
知道杜川是故意同自己打馬虎,慕少琛皺起眉頭道:“你莫要左顧而言他。你同顧丞相有何關係?”
見慕少琛有些生氣了,杜川才笑笑道:
“我與他並無關係,我剛才甚至都沒聽到這三個字。莫少俠,你莫不是真氣耗損過度,出現幻聽了?時候不早,咱們還是趕緊上山吧。”
杜川說罷,便抽了馬臀一鞭子,率先騎著馬飛奔向前。玉兒見罷,也帶著英兒抽了一鞭子追上。其他人見罷,也跟著或騎馬追上,或跑步追上。
慕少琛被人群擠到後麵,望著一騎絕塵的杜川,歎了口氣,也隻能跟上了。
到了山上的寨門,隻見寨門又是緊閉,門兩側還站了兩排體形魁梧、拿著大刀巨斧的壯漢。
杜川勒緊了韁繩,帶著眾人在幾丈遠的地方停下。
下了馬,他對著身後幾個騎馬的統領說道:“你們先帶士兵尋一處陰涼處歇息,我先去交涉交涉。”
“可是趙大人特別吩咐了,要我們時刻守著您,絕不能讓您受險受傷。”
杜川將韁繩丟給了說話的人,然後嫌棄的白了他一眼道:“若有危險,方才山下寨門一關我們就該有危險了。既然剛才無事,現下自然也是無事的。”
杜川說完,也不看一直盯著他的慕少琛,自己轉身便往那兩排壯漢走去。
慕少琛見杜川還在生氣,從剛才他追問顧丞相的事開始,杜川一路上便沒再看他一眼。他從未見過杜川生自己的氣這麼久的,甚至連理都不理他,便隻能默不作聲的也下了馬,自覺地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