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四年十二月二十日,是楊檀來到這裏的第三天。
“公主,公主您開開門啊,太君來看您來啦。”
門從裏麵鎖住了,丫鬟芍藥一臉的緊張,屈身對滿頭花白、杵著拐杖的老太君說道:“太君,公主已經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麵三天了,奴婢怎麼叫公主都不肯開門。”
太君盯著緊閉的門看了一會兒,隨即歎了口氣,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去把柳陳氏請來,阿萊你去找些人,不行就把門撞開。”
“是。”
芍藥和阿萊齊齊應聲,一行人先後離去。
房間裏,楊檀坐在銅鏡前,兩眼無神,一臉落寞。
根據腦海裏那支離破碎的記憶,她知道,剛剛那個被稱為太君的,是‘她’的奶奶。
即將被請來的柳陳氏,是‘她’在民間時的娘。
而她,據說是被抱錯的公主,不過是外姓的,不是皇室宗族。
她生父是鎮守邊關的大將軍,不過將軍沒有戰死沙場,而是為救皇上才喪了命。
其他的兄弟姐妹和娘親都被仇家殺了,被滅門當天她被送了出去,但是陰差陽錯,在一家破廟的時候被抱錯了,結果就導致了今天這一幕。
當然,大部分都是她醒來之後問芍藥,芍藥說的。
還據芍藥說,她和養母柳陳氏已經從那個小村被接來京城一個月了,但是除了楊家人,她並不討喜。
這不,被京城裏的貴族小姐們給整的昏迷了好幾天。結果醒來之後,此楊檀便非彼楊檀。
她一個活潑開朗、貌美如花的女大學生莫名其妙成了這小雞仔一樣的勞什子公主。
正愣神之際,門外又傳來腳步聲,她心想應該是太君帶人來了,這門不開也不行。
沒曾想,門一打開,沒有預想中的家丁奴仆,而是撲麵而來一股脂粉味,熏得她擰起了秀眉。
“呦!聽說我們的兆伊公主把自己關在房裏好多天了,這不是出來了嘛。”
話音一落,眾多女子便用手帕捂著嘴嬉笑出聲。
“柳燕兒!”站在最前麵的容巧巧突然一喝,“你這不是好好的,裝什麼可憐!你以為裝可憐讓我爹逼我來給你道歉,我就怕了你麼!”
唾沫星子噴了楊檀一臉,她微微向後躲著,伸手拂去了臉上的唾沫。
“你什麼意思!”容巧巧漲紅了臉,聲音變得愈發的尖銳刺耳。
這幾天楊檀沒吃什麼東西,心情鬱悶得很,根本就沒有心情應付這些瘋女人,這麼一吵她更是心態炸了。
清了清喉嚨,她有氣無力地說道:“第一,我叫做楊檀,不是柳燕兒。第二,我沒有心思跟你吵架,請你讓讓好麼?”
雖然態度還是軟弱,但是容巧巧還是吃驚,因為以往楊檀遇到這種事都是會低著頭,悶聲不吭,怎麼今天還敢頂嘴?
“呸!誰要跟你吵架,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破鞋爛布,就你?也配!”
那呸的一下,唾沫星子再次噴到了楊檀的臉上,她沉著性子皮笑肉不笑道:“請你放尊重點,我是兆伊公主,不是你這種破鞋!”
被說破鞋,這她可不能忍。
“好了好了別吵了,巧巧是來給你道歉的,你們好好說話。”站在一旁的柳燕兒站出來打了個圓場,做起了好人。
柳燕兒以前是兆伊公主,但是自從她回來了之後,便公主不再。不過仗著皇上對她的喜愛,還撿了個郡主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