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家的含義
賴利跟著張敬易走下山。離山底還有段距離的時候,張敬易就看到有一輛車停在離他們方位不遠處,警惕心瞬間升起,緊緊拉著身邊賴利的手,緩步走到車的麵前,隨著駕駛位的車窗被放下,看到駕駛座上坐著的是露唯司,張敬易才放鬆警惕。
“真是坎坷的一天呐。”露唯司先是對上張敬易的視線輕輕點頭,再轉移視線調笑著賴利,“我是第一次見到易這孩子發瘋的樣子。”
賴利尷尬地對著露唯司笑了一下,就被張敬易拉進車裏,也不顧及露唯司的在場,就吻起了賴利,賴利先是尷尬地推聳了幾下張敬易,發現無法製止對方的行為之後,也就由他攻城略地。許久兩人才分開,此時露唯司已經將車穩穩地駛離了福克斯,從後視鏡對上賴利尷尬的視線溫和地對其微笑,再自然的將視線轉移到路麵上,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小弧度地轉了一下。
賴利愣愣地別開鏡麵上的視線,看著身邊的張敬易一下,掙脫幾下,移動到離張敬易有一段距離的位置上,頭靠著窗戶,看著窗外的風景快速掠過,悶悶的說了一句話,“易,你欠我一個理由。”
“嗯。”張敬易絲毫不在意對方現在的別扭動作,仍舊伸出手握住賴利的手,不讓對方掙脫。冰涼的手心無論怎麼緊握都沒有一絲當初的溫度。張敬易的眸光暗淡了很多,“露唯司是我的父親,在五年多前我還是人類,第一次來到國外夜裏外出就遇到了事故。”
露唯司對於張敬易簡單的形容忍俊不禁,“易,你還在怨我。”
“為什麼要怨?”賴利對露唯司的話產生了濃鬱的興趣,仍由張敬易緊握他自己的手,隻不過陳述他要的‘理由’的對象卻換了一個人,張敬易就安靜地握著他的手,沉默看著前方的路以及路邊轉眼即逝的光景。
露唯司留意到前方的車減緩速度,也隨之放緩了速度,“那是我欠易的,他所謂的‘事故’其實是我失控襲擊了他。”
“咦?”賴利錯愕了,回頭看著張敬易黑色的眼眸,“還真看不出易晚上是會出門的人。”
“所以他才惱我啊。”露唯司低低笑出聲,“據說那是他第一次出國,而且還是出國後好幾天的第一次晚上出門。”
“誒?”賴利忍不住又看了下張敬易,“運氣不知道是好還是壞。”賴利這一句話換來兩人相握的手來自張敬易的更大力道回應,“唔……”
“是吧,雖然說是他現在是原諒了我,相安無事,但還是介意的。”露唯司眼眸裏噙著笑意,“所以他一麵對你隱瞞他自己是血族的事實又一麵謀劃怎麼讓你成為血族,溶於他血液裏,但是……這樣的事情假借別人的手就是另外一種意味了。”露唯司想到前天張敬易嚇人的眸光,不禁搖搖頭,“但是,他又不想讓你成為血族之後惱他,這段時間易他的精神負荷不是你能夠想象的。”
賴利看著張敬易,張敬易卻側頭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對於露唯司的話張敬易不打算作何解釋。賴利無奈的挑眉,“能夠遇上他是我這生最大的榮幸。”
“那你的父母呢?”露唯司問出了張敬易最在意的問題。
張敬易本身是孤兒,孤兒的生活有多艱難隻有他本身才知道,被人歧視受人欺負都算是小事,最可怕的是接受著不同的人憐憫的目光。這些張敬易都熬了過來,所以他對於無關重要的人都可以保持適當的距離,不會讓人感覺到疏離也不會讓人產生一種親密的錯覺。感情割舍張敬易比誰都來得堅決。但是賴利的情況是不一樣的,在體會著父母親寵愛情況下長大的孩子,身邊又不缺乏朋友……這些感情是經受過時間的沉澱,不是隻言片語就可以割舍的。
“如果情況允許,我還是希望能夠每年聖誕都可以見到父母。”說完之後賴利頗為灑脫地笑出聲,“隻要遠遠的看著就行,其實我們之間的聯係隨著時間的拖延就淪落為書信,電話。真正見麵的機會少之又少。”
“不打算跟他們說明情況?”露唯司想了一會,“我是指你和易之間的事。”
“我不想有任何人插足……”賴利回握起張敬易的手,感覺到他手心上沁出了汗,“那是屬於我們之間的事情,父母雖然對同性之愛想法沒有多少,但是……還是不想讓他們知道……”
“放心,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是站在你那邊的。”張敬易回過頭看著賴利,開口打斷了賴利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