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臨近夏季,夜晚吹起的風還是有著讓人感到不舒服的涼意。”張敬易走到德維爾身前第一句話卻像是平時問候一般。
隻是德維爾對於張敬易的話無動於衷,亦或是張敬易一點都不接受張敬易先拋出來的橄欖枝,“既然……早就懷疑我會做出對你們有不利的行為,為什麼不攤牌?”
“我想知道真相,一直以來像是提線木偶的生活真的很讓覺得不舒服。”
德維爾知道話語裏麵的這些形容詞都是張敬易最委婉的說辭,但也隻是笑笑不搭話。兩人就這樣保持沉默地坐著,身後的噴水池因為夜已深已經停止了工作,周圍原本還有一兩個匆匆離開的行人,現在卻也一個也尋不著,安靜的好像就隻剩下張敬易的呼吸聲……
“易……”德維爾的語氣裏麵有著太多情緒,除了和賴利的冰冷聲線相似之外還有夾帶著情人之間的呢喃一般,臉湊到張敬易的麵前,兩人之間的鼻尖差點就可以碰到。
張敬易黑色的眼眸裏倒映著德維爾妖嬈過分的樣貌,慢慢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站了起來,卻沒有再看德維爾一眼,“你等在這裏不是帶我去教會找到你想要的聖子麼?”
德維爾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好一會,忽而閉上眼睛也站起來,“是啊……你那個地方我是不能再去了。”
張敬易走還沒有幾步,身後的德維爾就衝上前,定定站在自己的麵前,因為快速動作帶起的風夾雜著其特有的冰冷,但沒有任何的惡意,張敬易頓住腳步,“怎麼了?”
“同樣都有個字母‘I’,卻完全不是同一個人吧……”德維爾像是說給張敬易聽,但更多是說給自己聽,沒有理由的一句話,完全沒有任何可以考據的地方,與剛才商量的事情也完全不搭邊……“我失禮了。”
張敬易搖搖頭表示自己的不在意,“還有三個小時就要天亮了,你確定東西所在位置麼?”
德維爾笑笑,“早就看出來你對我那種事情不上心,你也不怕這輩子找不到聖子我就這樣賴著你?”
“原本我想聖子或許是個人,而且你用的詞語也是‘他’,現在想了一下應該不是人,剛才說的話你也沒有其它反應……”張敬易隨後的話讓德維爾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不敢輕易相信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血族麵部表情是否代表著他真正的想法,很快張敬易就無視了德維爾的接著變化的麵部表情。
“是的……我就隻剩下他了。”德維爾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像是一瞬間那雙過分白皙的手掌再次浸染上罪惡的液體,依稀記得那個時候但凡見到自己將聖器插|進該隱體內的教會人士和血族成員都因為沾染到該隱的血霧而變成沙粒……死去,偏偏是雙手沾滿鮮血的自己沒有任何事……
張敬易留意著德維爾的情緒,探求對方的過去不是他會做的事情,“走吧。”
德維爾卻沒有應答張敬易的話,甚至沒有跟上張敬易的腳步,張敬易察覺到之後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夜晚兩個長相異常的人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難怪一直都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在哪裏……直到現在張敬易看到牽製住德維爾動作的細小銀線才明白這一直以來越來越明顯的被人像是提線木偶那樣操作的感覺來自於哪裏了,“我隻想問你,德維爾是真正存在過的人麼?為什麼偏偏是在這裏讓我看見這……”還沒有等張敬易的話說完,周圍的環境就像是極美的黑洞那樣以一個黑點開始旋轉吞噬掉全部光線,看著德維爾現在身上密密麻麻的銀線,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些細小的銀線竟然都刻上了字,晦澀難懂,從銀線上散發出來的力量來看,張敬易大概將上麵的字歸類到聖經相似的作用上,喃喃自語般說道:“真是極其盛大的歡迎禮。”
盛大的結界扭曲了整個空間,讓原本張敬易以為自己將車穩穩地駕駛到該去的地方,其實卻是實實在在地進入了別人的圈套裏麵,周圍一切的環境現在都恢複了它原本該有的樣子,那是一個破敗的森林,裏麵的景象是張敬易所沒有見到過的,枯槁的枝葉、巨大的樹木、白色的繁華雕刻城堡建築……這些無一不在昭示著它的曾經繁華!是的,那是曾經,歲月在這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張敬易轉過身就看到空洞洞的眼眶在瞪著自己!仔細看下去才發現那是副骨架,形容特殊一點的話,那就是一副固定在十字架上的骨架……
張敬易看著動作變得遲緩但麵部表情卻依然豐富的德維爾,側頭搖了一下,“既然我已經來了,你就不要再故弄玄虛了,一次性把全部事情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