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陸慕辰輕輕地笑了一聲,沉黑的冷眸卻已經斂了下去,對沈燁霖的馬屁不置可否。
一個完全不能提的女人的名字。
一個一提起就隻剩下恨、再沒有任何愛意的名字。
那便不再提起。
“舅舅,給我點錢吧?我們公司現在特別需要經濟援助……”沈燁霖打蛇隨棍上,這種煽情的時刻,忽然談起了錢的問題,趁他舅舅傷感,開口要錢來了。
每當這個時候,他舅舅的防線最薄弱。
“嗯。”陸慕辰答應著。
“舅舅,你太好了!你簡直是我心裏麵的至高神!”沈燁霖一聽,眼睛都亮了,要不是怕他舅舅惡心,他早衝上去抱住他舅舅了!
“得你媽同意。”陸慕辰忽然補了一句,卻是已經站起身來。
“我……”沈燁霖瞬間跟皮球被紮破了似的,泄氣了,嘀嘀咕咕道:“小氣鬼,美人計都不管用,看我不虐死你的小情人兒……”
“楚媛的海選就讓她去,看她能翻起什麼風浪。”
沈燁霖已經不想聽他舅舅說話了,他才不管他的小情人兒參加什麼海選,他一點兒興趣沒有。
“陸少,午餐已經準備好了。”
這時候,卓不言適時走了進來,打斷了舅甥的對話。
沈燁霖還在不高興,連對卓不言都不想給好臉色了,忽然想起一件事,沈燁霖問道:“對了,舅舅,我媽生日那天晚上,你後來沒去什麼會所玩兒吧?我跟驢子叔他們好像遇到了個人,一開始沒認出來,後來想想覺得好像是舅舅你啊……為這事兒,我還跟驢子叔他們打賭了呢!”
卓不言一愣,跟陸慕辰對視了一眼。
……
上午十點多,盛知夏到了錦城醫院,直接上了楚媛媽媽所在的病房樓層,熟門熟路地找了過去。
一進病房,護工見到她,馬上把她拉到一旁,焦急地說道:“哎呀,媛媛,你總算來了,急死我了!”
盛知夏忙問:“怎麼了?是不是我媽出什麼事兒了?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呢?”
她朝病床上的楚媛媽媽傅瑜看去,傅瑜還在躺著,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護工壓低聲音道:“不是你媽媽,是你後媽來過了,她來醫院鬧,說是讓你再不把你爸爸交出來,她就連你和你媽先前住的地方都一起拆了!還讓你把錢都給她還回去。你媽不讓我給你打電話,怕影響你學習,我也就沒敢說,正好你來了。這事兒可怎麼辦啊媛媛?”
護工張嬸兒是楚媛母女之前的鄰居,從小看著楚媛長大,跟傅瑜的關係很不錯,傅瑜病後,她也經常來醫院探望。
盛知夏正好請張嬸兒照顧傅瑜,熟人也放心。
“劉瑞芳來過了?”盛知夏問,這倒是在意料之中,出了楚琪那個事兒,楚一關他們一家三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盛知夏今天來醫院,也是有這個原因。
“是啊,他們剛走沒一會兒!應該是朝你們家去了!”張嬸兒急得團團轉,身處社會底層的女人,因為自身能力有限,隻能幹著急,一點辦法也沒有:“媛媛,你還是不要回去了,聽張嬸兒一句話,算了,隨便那些個畜生怎麼折騰,你聽你媽媽的話,好好活!”
正說著,隻聽見“噗通”一聲,盛知夏和張嬸兒齊齊朝後看去,隻見原本躺著的傅瑜此刻跌下了床,她的一雙手朝盛知夏的方向伸著,眼神裏充滿了焦急,聲音嘶啞而微弱:“媛媛……不、不能……”
“媽!”
“傅瑜啊!”
盛知夏忙跑上前去,跟張嬸兒合力把傅瑜扶回了床上,焦急地問道:“媽,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摔到了?我去叫醫生來!”
她說著,正要走,傅瑜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她的眼神瞪得很大,情緒激動,所用的力氣也很大,盛知夏甚至感覺到了疼痛,她不解地安撫傅瑜:“媽,您怎麼了?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我……我去叫醫生,你們母女倆聊!”張嬸兒很有眼力見兒,別人母女顯然所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她也不方便聽,找了個理由就出去了。
“媛媛,不能……不能讓他們去翻家裏……”傅瑜的臉色蒼白,頭發因為化療已經完全掉光了,年輕時想必是美貌無雙的一張臉,此刻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樣子。
盛知夏理解了:“家裏有重要的東西?”
她從重生以後,根本沒有回過楚媛母女的住處,因為楚媛長期住校,傅瑜又長期住院,對盛知夏來說,也就不存在家的概念,更沒想過要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