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近水樓台(1 / 2)

再次睜眼,看到滿屋的紅光,遲貞才有了從夢境回到現實的腳踏實地感。唯獨夢裏的那個女人,讓她心有餘悸,總感覺在哪裏見過。

收拾妥當,她給蒙懷仁打了聲招呼,就又進了歸州城,為的是給崔恪答複。

趙人傑在客棧湊合了一夜,剛要下樓,就看到了進門的遲貞,嚇得又竄回到房間。

拾級而上,遲貞毫無阻礙地來到崔恪門前,敲門過後,隔壁的門板也跟著響了幾聲,她懶得理會,站在原處等待。

房間裏,崔恪正在與崔命商量去硤州的事宜,聽到聲音,立即讓陳四去開門。

“是遲姑娘。”見是遲貞,陳四利落地閃在一旁。

崔恪欣喜地迎上來,“你師父怎麼說?”

“這種熱鬧怎麼能少了我?”遲貞笑道,邁步走了進去。

崔命側頭,看到自家公子一臉得逞的樣子,嘴都快笑歪了,卻還憋著一股勁,生怕被別人看到,於是在一旁打趣道:“公子,府裏的張大夫說,有情緒就要發泄出來,不然時間長了容易中風。”

說完,不失時機地躲到遲貞身後,臉上的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看在憑空多出來的相處機會,崔恪按下折扇,忍住沒在崔命頭上敲個窟窿。

畢竟是主子,崔命也不敢開玩笑太過,他拉開椅子請崔恪上座,勉強算是認輸。

崔恪欣然落座,滿麵春風地說道:“我們打探好了,試劍大會在五月初五首試,離現在還有一個多月。此去硤州,至多兩日就能到達,我們打算先在這邊玩幾天,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我剛才已經聽到了,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知道你住在這個房間?”遲貞淺笑,紅色滴珠也跟著輕晃。

“姑娘好耳力,”崔命不由讚歎,“要是我也像姑娘一樣,怕是要被吵死,隔壁那個軟蛋聒噪得厲害,簡直擾人清夢!”

遲貞想起剛才敲門時隔壁發出的聲音,心下了然。

她站起身,靈巧地繞過陳四,“就按你們商量的來吧!不過你們的傷還沒好,那些劫匪也不知道躲在哪裏?這些天你們就別亂跑了,等我讓師父配些藥再說。”

“那可太好了!”崔恪喜出望外,“有姑娘的神丹妙藥,就是再來十刀,相信也好得很快!”

崔命抖落一身雞皮疙瘩,與崔恪一同將遲貞送出客棧。

之後幾天,他們聽遲貞的吩咐,留在客棧養傷,因為大都是皮外傷,所以結起痂來奇癢無比,讓人幾欲抓狂。

好在趙人傑從隔壁搬走,不然聽著那個粗野大嗓門,他們隻怕會更煩。

住了兩天,遲貞如約給他們送來傷藥,順帶還給了陳四一份,也算是幫崔恪給陳四寬心。

陳四收到後,果然安分了幾日,見到遲貞時,也沒有再縮手縮腳。

自打那日被遲貞提醒過後,崔恪時不時就留意起陳四的動作,連著觀察了好幾天都沒有發現異常後,就漸漸歇了心思。

在他看來,陳四就是個謹小慎微、恪守本分的人,偶爾表現出幾分局促不安,那也是每個家生奴仆自帶的,不能以常理度之。

主人家都不管,遲貞自然也懶得過問,她樂得逍遙,然後隔三差五就到客棧來,每次都不忘留下來蹭飯。

相處十來天,三個人的關係更加熟稔,每次下樓,崔命都會伸手給遲貞搭住,儼然成為了他們兩個之間的默契,也成了崔恪最為嫉妒的一點。

不過在看到遲貞傷痕累累的手背後,崔恪還是勉強放下嫉妒,甘心讓崔命當她的拐杖。

免得她因為碰撞,而產生更多不必要的傷痕。

南平多雨,一到春季更是連綿不絕,有時候連下幾個月,淅淅瀝瀝,惹得人心浮氣躁。

今日難得,遇到了來歸州後的第一個晴天,街上熙熙攘攘,崔恪也約了遲貞出來閑逛。

他們停在了一個首飾檔口,像這樣低檔次的地方,崔恪是頭一回來。

“客官看點什麼?”貨郎喜笑顏開,把貨物依次擺出來。

貨物繁多,崔恪看了一溜,見盡是些質地次等的玉器,便沒了興趣,搖著頭想去下家。

“客官請看,這是我在鄉下收上來的老物件兒,保證合您眼緣。”貨郎察言觀色,從貨擔底下捧出一個描金的盒子。

聽說是老物件兒,崔恪勉強有了精神,讓貨郎打開蓋子細瞧。

貨郎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將蓋子打開,就見一對翡翠玉鐲,碧綠透亮,質地溫潤,與台麵上擺放的其他東西可以說雲泥之別。

崔恪立即相中,他本來想去的是專門賣金銀玉器的大店,遲貞卻偏好市井之氣,隻願在路邊閑逛,想不到逛了這麼久,還真讓他碰到好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