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時過半,向從陽的房中還燭火通明,溫圖、劉瞻、向千蘭皆在房內。
“溫兄,不是我不盡力,遲三娘實在古怪。”向從陽麵色不豫,“諸位弟子都敬了酒,蒙汗藥的量絕對是夠了,你說她沒有味覺,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向千蘭站了起來,言語之間全是抱怨,“我早就說過,一刀殺了最痛快,爹偏不聽我的,要用什麼蒙汗藥!”
她本不該在這房間裏的,不過是聽說遲貞要倒大黴,想過來一瞧究竟,這會兒沒看到自己想看的,大小姐脾氣就上來了。
溫圖嘴角含笑,一雙冷眼從向從陽身上揭過,“賢侄女,你不知道,遲三娘的功夫堪比宗師,不是誰都殺得了的。”
“什麼狗屁東西,也敢稱宗師?”向千蘭立時被撩出了火,“我爹才是宗師,我不信爹還殺不了她!”
說完對向從陽嬌笑道:“爹,你說是不是呀?”
向從陽幹笑連聲,看溫圖的眼神也不似之前和善,“你這孩子,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沒有交過手,怎麼好妄下結論?遲三娘在江湖上聲名日盛,定有她的過人之處,斷不可眼高於頂,目中無人啊!”
“可是爹……”向千蘭還要再說,劉瞻看不過眼,將她的袖子拉住,才讓她閉口。
“師父。”正說著,門外響起了另一名首席弟子屈世俊的聲音。
“何事?”向從陽問。
“是遲三娘……”屈世俊剛要開口,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二師兄劉瞻立在門後,“進來說。”
屈世俊抬腳走進去,隨手關上門,“師父,弟子一直守在院外,崔公子送遲三娘回去後就離開了,我等遲三娘睡熟了才過來的。”
可算是睡了,向從陽擦了回額頭,“崔恪和他的下人呢?”
“崔公子和那個跟班大胡子回來倒頭就睡,弟子確認之後才來稟報的,隻有那個陳四今天一天都沒見到人,也不在房間裏。”屈世俊據實以告。
“嗯,你做得很好!”向從陽揮手令其下去。
又對溫圖說:“溫兄,那個陳四……”
溫圖陰測測一笑,“沒事,別管他,一切照之前的安排。”
時間不早,向從陽吩咐劉瞻去帶遲貞,他和溫圖、向千蘭則去後山小路等候。
門從裏麵打開,幾個人分頭行動,這種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外麵靜得出奇,劉瞻抄近路來到遲貞房前,感受到內心的狂跳,輕輕打開門走進去,隨後反身落下門閂,走到了屏風後麵。
白天人多,他要顧著向氏父女,不敢細看。
此時遲貞躺在床上,一張臉在喝過酒之後更加明豔不可方物,雖說是閉著眼睛,也不難想像她白日裏的眼波流轉。
劉瞻從第一眼就注意到遲貞了,從她進門、填登記牌……再到今日喝酒,劉瞻的目光就沒離開過。
酒裏摻了大量的蒙汗藥,足夠放倒好幾個成年男子,根本不用擔心會醒過來。
伸手觸到遲貞的臉蛋,劉瞻心頭猛跳,隻覺得膚如凝脂,連手都不由地跟著顫了一下;
往下,是宛如玫瑰的紅唇,嬌豔欲滴,嫵媚勾人;
再往下,玉頸生香……午夜靜謐的房間,掩蓋不住喉頭的滾動之聲。
接著往下……
他眼睛看到哪裏,手就遊走到哪裏。
此刻,劉瞻渾身燥熱,急需要一個宣泄口,手將將碰到領口,就像被火燙了一樣彈開……門外有人來了。
“師兄,師父等急了,說讓你快點。”是屈世俊。
劉瞻的目光凝在遲貞領口上,緩了口氣,“知道了,馬上就來!”
屈世俊聽到回應,轉身出了院子。本來大半夜他是不想來的,可師姐一直讓他過來監督劉師兄,他沒辦法,隻好假借了師父的名義。
他一走,房內又剩下兩個人,劉瞻看了眼遲貞的臉,如此妙人,實在不舍得加害。但男子最重要的豐功偉業,是江湖地位,絕不能被兒女情長所累。
想通這點,劉瞻下定決心,將遲貞負在背上。可手一接觸到遲貞的腿彎,不禁又有些心猿意馬。
聯想到師父的雷霆手段,他隻能一咬牙,背上遲貞就走。
時間太晚,賓客都歇下了,路上靜悄悄的,隻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
向千蘭等得急了,來回踱步,走了百十來圈,才見到了劉瞻的影子,本來想發一通脾氣的,一想到遲貞的下場,又開心起來。
向從陽舉著火把在前麵帶路,溫圖、向千蘭緊跟在後麵,劉瞻背著遲貞落在最後。
心上人就在身後,向千蘭步履纖纖,搖曳生姿,扭動著充滿少女韻味的身軀。
孰不知,她曼妙的身段落在劉瞻的眼裏,莫名就多出來一股風塵味,看起來格外不順眼。
尤其是和背上的遲貞相比,劉瞻越想越厭惡,握住遲貞腿彎的手也因此變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