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有人過來了。”男子食指放在唇前小聲道,白小七噤聲,見他沒打算對自己出手,點點頭表示明白他意思。
白小七跟著他一路穿過回廊,直至庭院附近才停下,庭院中宴席仍在繼續,這裏隱隱能聽見那頭的喧鬧聲,反而讓她安心不少。
“姑娘為何偷聽我與我師妹談話?”男子輕聲問道。
她說這聲音怎麼聽著耳熟,竟是李玄舟,原來他早就發覺自己躲在牆後,還反過來跟著自己。這一夜真是不簡單,走到哪都有人跟著,隻是紅衣女子被她發現了,李玄舟卻讓她毫無知覺。
偷聽被抓個正著屬實不是件光彩事,白小七厚著臉皮解釋道:“我在那乘涼呢,你們就過來了,擔心打攪你們,換個地方乘涼,聽得你們談天實非我本意,實在是對不住。”
一套說辭下來她自己都不信,勝在言辭懇切態度端正。
李玄舟暗中跟了她一路,見窺聽的不過是個黃毛丫頭,疑心本就消了大半,現在明確她無惡意便放下心來,也不揭穿她:“無妨,是我多心了。姑娘使的身法好生熟悉,不知姑娘師出何處?”
白小七一怔,自己的三腳貓功夫也能叫他看出師門身法,眼神挺好,看來她也不是全然不學無術。
李玄舟既有此一問說明他心裏已有定數,天山派是聞名天下的名門正派,李玄舟作為宗門接班人自然更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白小七知道騙他無益也騙不過他,實話實說:“你叫我白小七就好,我師父是小重山李元洲,少俠見聞廣博,應是聽聞過的。”
李玄舟點頭笑道:“原來是元洲前輩的小徒弟,難怪。我從前常與你師兄比試,這套身法再熟悉不過。”
聽他提起熟人,白小七有些驚喜:“可是我大師兄?少俠可知他現在何處?”
“秋行彼時在替明月樓辦事,常來天山。我也是許久不曾見他了,上回見麵還是在金陵。”李玄舟搖頭。
白小七不免失望,大師兄自從下山後就鮮少回來,他本事大有分寸,師父管不住他便隨他去,想來她已有三年沒見過他了。
“你可是遇著什麼難處了?秋行與我交好,你若有困難同我說也是一樣的,或許我能幫上什麼忙。”李玄舟看她神色不對。
白小七猶豫片刻,不過一麵之交她不想給他惹上麻煩:“少俠高義,我並無難處,隻是太久未見師兄有些想他罷了。”
李玄舟頷首:“他行蹤不定,你若有意尋他可去明月樓打聽打聽。”
白小七默默記在心裏,又想起正事,問道:“少俠方才可有看到殺害那紅衣女子的是誰?”
李玄舟搖搖頭:“那人裹得嚴實,看不出麵貌,今夜這是怎麼回事?”
白小七歎了口氣:“我知道的都如你所見,我與那女子素不相識,不知她跟著我意欲何為。”
“世上心術不正的人不在少數,孤身出門在外被人盯上在所難免。”李玄舟寬慰她。
白小七吐吐舌頭。
“你打算怎麼辦?”
“我得回去。”白小七思慮了會道,“那小丫鬟見著我麵目了,我若逃了豈不是此地無銀。”
“是我冒失敲暈了她,怕是要給你添亂了。”李玄舟自責道。
“這倒不重要,我咬定她自己嚇暈過去不鬆口就行。”
李玄舟正色道:“我也算個人證,他們若是懷疑你,你便讓聞朝書來見我。”
萍水相逢便如此熱心,白小七感動不已:“多謝少俠!”
“小事一樁,不必言謝。”
——
亥時,夜宴結束,賓客早已散去。堂中是紅衣女子的屍體,白小七也因小丫鬟的指認被“請”來這兒。
李玄舟尚有要事在身,叮囑她若有需要可去尋他後與她作別離去,她雖感激他願出手相助,卻是不想麻煩他。
此時一肚子疑惑無處可問。比如這紅衣女子為何出現在梅花莊中,在席間時分明沒看見她,又為何一直跟著自己?白小七細想她們之間有什麼聯係,若要說有隻能是都認識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