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音咬著牙,把自己的臉埋在毛毯裏,背脊彎曲起來。
喬怡然聽見摩擦的聲音,回頭問道,“葉小姐,你還好嗎?”
葉心音喉嚨裏像是著了火,悶悶道,“不用管我。”
有些含糊不清。
喬怡然以為她受了屈辱在哭,就沒有再看了。
她轉過頭的時候,正巧看見陸景霄目視前方,嘴角有淺淺的笑意。
他笑的時候,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性感。
喬怡然眼裏溢出愛慕,“景霄,你想到什麼了這麼開心?”
“晚上談了筆大單子,所以高興。”他睜眼說瞎話。
喬怡然信了,也跟著笑。
陸景霄抬起眼皮,掃了眼後視鏡。
毛毯裏有輕微的動作。
葉心音在做什麼,他幾乎可以確定。
想到那個場景,陸景霄握著方向盤的手就緊了幾分,胸腔裏似有什麼燃燒了起來,熱意順著他的四肢百骸蔓延。
他加快了車速。
路程要半小時,這半小時,是葉心音人生中最難熬的半小時。
快到的時候,葉心音已經坐了起來,神色自然而認真地把毛毯折疊整齊,放在一旁。
仿佛這一路上,她一直都是這個姿態。
車停靠在路邊,葉心音說了聲謝謝,開門下車。
外頭的亮光照在她的身上,還能看見臉頰上的紅暈。她沒有往工作室裏走,而是走到陸景霄的車窗邊。
陸景霄看向她。
葉心音眼睫上的淚珠還沒有幹,看起來嫵媚性感,她遞給陸景霄一塊手表,問道,“陸總,這是你的嗎?”
喬怡然看了過來。
那塊手表,是陸景霄時常戴的那一塊。
怎麼會在她手上?
葉心音道,“剛才我在後座不小心撿到的。”
陸景霄接過來,感覺手表的味道不對,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眼眸微眯,看葉心音的眼神,就好像饑餓許久的獵豹突然看見了美味兔子。
葉心音輕輕一笑,對陸景霄的反應很滿意,“再見,陸總,喬小姐。”
她走得輕巧而灑脫,仿佛剛才不是她在挑逗一樣。
葉心音一次都沒有回頭。
她走得很快,上了樓上宿舍。
這裏確實是宿舍,是葉心音拿來保護自己的掩體。
有一陣子沒有住了,葉心音得重新鋪床,她拿出放在櫃子裏的四件套,開始收拾。
最後套上枕頭,她似乎累極了一般,臉埋進了枕頭裏。
泉湧般的眼淚,無聲滲入綿枕。
哭什麼?
哭自己脆弱。
哭這腐爛的人生,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看到頭。
甚至哭陸景霄的心狠。
她那時候在包廂裏的時候還奢望地想,陸景霄會不會突然心軟,衝進去救她?
可是他沒有。
他坐在那看戲的樣子,狠狠給了她兩巴掌。
但沒關係,他們之間結束了,以後再也不會受這樣的委屈。
葉心音哭夠了。
她重新坐好,把濕透了的枕頭換新。
正要躺下,葉心音突然聽見門外有腳步聲,她剛繃起警惕心,陸景霄就已經開門進來了。
她眉頭緊皺,防備往後退,“你來幹什麼?”
陸景霄沒說話,直接兩步過來把她摁壓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