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誠說完看向何繼明,何繼明也這麼看著他。
兩人麵麵相覷半晌,直到易誠火了,有些不耐煩地開口:“還有問題嗎?”
“沒了。”何繼明想了想,又說了句:“就是挺意外的。”
易誠:“這有什麼可意外的?這種常規底布便宜又好看,上麵多繡幾朵花,價錢也高不到哪兒去,做禮服效果不錯,有市場就有解決方案,沒什麼可意外的。”
何繼明不置可否,說:“你準備開發的那些花型呢?給我看看,能挑一些先做最好。”
老徐:“這邊,旁邊一摞都是。不過易哥已經篩過兩遍了,這幾張能先趕出來。”
“其他花型隻是參考,後麵我可以發你圖片和大概的價格。”易誠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至少等訂單先下來。”
願意給何繼明做開發,隻是因為袁德佳的介紹,但不代表隨便幾句有大訂單之類的套話,易誠就會無條件地開發一大堆。
“親兄弟都還明算賬,更何況是不熟的人了。”易誠看著何繼明,揚了揚嘴角,說:“是吧,何總。”
“喲,何總你和易哥這是第一次做生意?”老徐插話進來,說:“我還尋思,你倆之前就認識呢。易哥這次弄的這些新樣,那可真的是盡心盡力,花型排版和針數密度,全按照品質好的來。他一說這是跑量訂單我怕還不信,麻煩得都跟做品牌客戶差不多了。”
“交期又要得著急,我就沒看到哪一個客戶三天要大貨還要三天要一堆新樣的。也就是他和我們華總關係好,不然隨便來哪個業務員,早就被轟出去八百回了。”
老徐長期和業務們插科打諢,早就練就了厚臉皮,和何繼明胡吹亂侃一通,也不管自己話裏話外對易誠的偏袒有多明顯。
“易哥和華總關係很好?”何繼明笑了笑,問道。
“那是,認識能有……八年九年了吧,我也不太記得清了,反正我們廠子開起來那會兒,易哥就總往我們這兒跑。”
“生意牽扯這麼多年,關係還能一如既往,那是挺難得。”
老徐說到這裏的,語氣突然無奈起來:“或多或少都有點臭味相投。”
易誠心裏警鈴大作,出聲製止:“說什麼呢老徐?”
老徐壓根兒不搭理他,繼續拉著何繼明感慨:“這倆人吧,對工作認真能力也強,就是太認真了。天天公司廠裏兩點一線跑的,這麼些年連個對象的影兒都沒見著,除了賣布就是賣布,你說這算不算臭味相投。”
何繼明看了一眼易誠,也跟著揚了揚嘴角,說:“那的確是挺難得,訂單交給他們做,倒是能放心不少。”
“嘖,還沒完了是吧。”易誠把那卷布驗完,直接往地上一扔,說:“抓緊點兒幹活兒,再拖下去明天也沒法兒把樣給趕出來了。”
老徐一聽,八卦的興致頓時少了一大半,神情也有些懨懨的:“那何總,你有空的話幫忙留意留意,有沒有什麼適齡男青年女青年之類的,都可以介紹介紹。”
何繼明樂了,看著易誠愈發難看的臉色,相當爽快地應了下來。
“老徐,你那邊需要什麼幫忙的,讓何總去,人今天是來打下手的,盡情使喚。”易誠說著,走到另一邊重新開了台機器。
何繼明皺眉:“你還會用繡花機?”
“那可不。”老徐跟這幫腔,說:“以前公司催得急的時候,易哥可沒少親自下場。”
何繼明:“公司?”
易誠打斷兩人的對話:“行了,幹活兒。”
老徐還在說著什麼,但兩台機器同時開啟,四周頓時徹底被轟鳴聲充斥。
易誠雖然會用機器,但時隔太久,到底沒有老徐那麼熟練,磕磕絆絆地操作下來,等到所有樣品做完,已經是差不多晚上十點半了。
“你不現在過去?”何繼明把樣品收拾好放進後備箱,抬頭看了一眼就易誠問道。
“我……”易誠本來以為今天應該會弄到淩晨,特地帶好了行李放車上,準備樣品做完就直接拿走。但沒想到何繼明親自過來幫忙了,現在做完,對方也直接帶去展會,他的時間也就一下變得寬裕了了起來。
“你們不一起過去?”老徐這時候也收拾好東西走了出來,看著外麵站著的兩人,問道:“去上海也要兩三個小時吧,大晚上的都累了,倆人一起換著開車安全點兒,別疲勞駕駛了。”
何繼明也點了點頭,說:“那一起?明早你再出發,限行早高峰還是會把你給堵路上。淩晨出發,你現在睡眠時間也不夠了。”
老徐:“是啊,安全點兒,安全點兒。”
易誠就這麼稀裏糊塗地上了副駕駛,等何繼明開出去一大截之後,易誠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連酒店都還沒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