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收席,眾人都悄然無交流。
易徽青是姑婿,林琴言就介紹了家裏人,這時倒是不卑不亢,和在王府模樣大相徑庭。
介紹完,林三夫人酸溜溜的和老夫人告辭,林家女眷除了老夫人和梅氏也都走回後院,各自戲耍。
京城習俗回門這日,隻要日落回家,其他時間可自行安排,林琴言不想現在走,卻也沒留下在大廳,隻把易徽青晾在那對付親戚。
林琴語帶著周禹去院裏和姑姑姐姐玩,林琴言就自己回了院子,她昨晚做了夢魘,換了常服,睡午覺補眠。
易徽青不多時也被丫鬟帶路過來,林琴言已經睡下,他隻是瞥了一眼,就知她睡姿極好。
玉歡原先拿著繡品繡著,見易徽青進來,輕輕行禮,易徽青隻是擺擺手讓她繼續。
易徽青隻是閑逛林琴言的閨房,林琴言院子不大不小,還是有廂房的,嫡姐並不在這間住,所以東西都是林琴言自己的。
百年黃花梨木做的架子床,海珍珠做的垂簾,江南昂貴的雲紗布繡著雙麵繡的屏風,無一不是大家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
這樣的人不會是木納呆板類的人,易徽青如此肯定。
林琴言可以是任性跋扈,可以溫婉怡人,但絕對不會是木納呆板無趣的人。
倘若她冷若冰霜也不至於讓他起疑。
玉歡在林琴言的身邊也是坐立不安,有易徽青在,刺繡都不安穩,左右他不會來打擾自己主子,玉歡找了個事情悄悄退去。
房間就剩熟睡的林琴言和四處觀察的易徽青。
林琴言是睡著,總是感覺有人在看自己,睡得並不穩妥,比日常早醒了片刻。
熟悉的玉歡並不在一旁,不知道去了哪裏。
透過墜著的珠簾,有人身穿玄黑色華服,繡著金色暗紋若隱若現,腰上帶著黑色打底的金腰帶,初初瞧去,腰是極細。
陽光恰到好處的照在他臉上,照出分明的輪廓,高挺的鼻梁,時不時滾動喉結,時不時撲閃的睫毛,證明這鬼斧神工的俊俏容顏真實存在。
他坐在八仙桌的椅子上,倚著桌子看著手裏的書,修長且白皙的手輕輕的翻動書籍,眼裏是格外的認真。
大概是在看他那不離手的道經吧?他真不像一個將軍,像是矜貴冷情的公子。
林琴言躺著想著,順帶等玉歡來了打破這尷尬,結果一直不見人,隻能輕手輕腳起身穿衣。
隻是常服,也不用別人幫忙換上,她已經盡量拖慢時間了,玉歡和翡蘭都不見人。
林琴言隻好認命出去。
“殿下。”林琴言朝他行禮。
“嗯。”
易徽青不抬頭瞧她,林琴言就不敢亂行動,卻督見易徽青手上的書籍格外熟悉,是她千金換來的精裝版的醫書,製作極為精致,還畫了配圖,數量珍貴。
也不知道怎麼被易徽青拿了。
林琴言心裏急切,就好像命被易徽青拿捏了一樣,卻隻能安撫自己沒事。
“殿……殿下。”
“嗯?”
她聲音略微顫,易徽青卻抓著書本不放,對她無視,林琴言生怕易徽青不小心就弄壞了書,“殿下怎看起了醫書?”
屈尊降貴,易徽青總算抬眸瞧她,林琴言不防備的讓他瞧出慌亂的神情,“不行?”
“妾不敢!”林琴言下跪,真如同一個沒主見的小女子,她顫著音,還是說出了口,“這是祖父遺物,妾格外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