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薑抱著皮皮領著淘淘往娘家走,陸延遠去二叔家要車了。
到的時候梁小芳正開院門往外牆根下倒水,見娘三個來了,還侃著:“你爹叫吃午飯,你們倒是來得早。”
江薑掛心皮皮,扯著嘴角,“娘,吃不了,我就是把淘淘送過來勞您看一天。”
視線在娘三身上不斷掃過,梁小芳心裏一咯噔,忙問:“咋了這是?延遠呢?”
“延遠去二叔家要車了,”江薑秀氣的眉毛蹙得緊緊,“皮皮喊腿疼,我兩尋思著去醫院看看。”
梁小芳鬆了口氣,說:“小孩摔摔碰碰這不正常,次次往醫院跑也不行啊。”
江薑哪裏不知道呢,但這哪裏又一樣,“娘,皮皮昨天可走得快得很啊,還跟淘淘在院裏跑呢。你看看他之前哪裏走得這麼利索的,今天喊腿疼我能不擔心嘛?”
梁小芳不知道這個,聽得一臉驚訝:“你是說咱皮皮能走能跑了?”
還不等江薑回答,回頭就急著往院裏喊:“愛黨!愛黨!”
院裏江二哥拖長了聲音,“娘,咋了?”
梁小芳:“咋咋咋!你快給我出來先!”
江二哥撇撇嘴,看一眼自家老爹,又看一眼大哥,兩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狀態,江愛黨隻得拖著鞋出去了。
“啥事?”一邊走一邊問。
梁小芳這個時候真是看不得他拖拖拉拉的模樣,大步就去拉他,“快給咱皮皮看看。”
江愛黨眨眨眼,顯然有些懵,一麵跟著梁小芳的指令伸手一麵問:“皮皮咋了?”
“說腿疼呢!”二哥好歹也是個赤腳大夫,江薑好歹舒了口氣,一把把皮皮塞了過去。
江愛黨把小孩接過來,伸手進肥肥的外麵棉褲裏,隔著裏麵一條薄褲子用手指按了按,一邊問皮皮:“什麼感覺。”
皮皮從早上到現在被擺弄半天,早就一臉生無可戀了,語氣木然:“酸、疼。”
江愛黨又按按小腿,“什麼感覺?”
皮皮:“沒感覺。”
江愛黨瞪圓眼,顯然想多了,聲音都打了個轉,“沒感覺?”
皮皮默默翻了個白眼。
一旁梁小芳和江薑聽得捏緊了手,慌張著跟著問:“怎麼了怎麼了?”
江愛黨張張嘴,組織了半天語言也不知道怎麼把這個噩耗告訴麵前的母女兩人。
淘淘無語地歪歪頭,伸出手扯了扯江愛黨的上衣衣擺,指正道:“二舅舅,皮皮是說沒有疼的感覺,不是小腿沒知覺了。”
“不說清楚!”江愛黨可緩了好大的一口氣,轉回來頭一件事就是往包著皮皮的小被子上拍了一下,惱道,“看你舅舅我著急好玩是吧?”
皮皮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我、我說啥了!”
明明是你自己亂想,還怪到我頭上了?
江愛黨也不跟他計較了,又按了按他的膝蓋上下,換了種問法:“疼不疼?”
皮皮配合的搖搖頭,“不疼。”
江愛黨“哦”了一聲。
梁小芳連忙追問:“咋了,愛黨,咱皮皮沒事吧?”
江愛黨顛了顛懷裏的小子,笑嗬嗬道:“沒啥事,估計就是突然動多了受不了,休息兩天就好了。”
江薑聞言才舒展了點眉頭。
梁小芳卻是一臉不相信,說江愛黨,“你那三角功夫真能看準?”
江愛黨接收到來著自家親娘的置疑,氣道:“咱村啥不是我看的?!”
梁小芳:“你也就看看頭疼體熱。”
江愛黨:“你還是我娘嗎?”
“好啦好啦,”眼看兩人就要對峙起來,江薑連忙叫停,“延遠都去要車了,咱們也去醫院看看。”
正說著,就遠遠看見一輛驢車從江二叔家的方向趕來,江薑伸手一指i,“你們看,車都來了。”
趕車的是江二叔家的老三建國,陸延遠坐在另一邊,遠遠就看見幾人了。
“這是全家出動啊?”江建國還側過頭跟陸延遠說呢,“咱們皮皮真是小寶貝了。”
陸延遠笑笑沒回答,待到近了才問江薑:“這是怎麼了?”
江薑指指江愛黨:“叫二哥看了看。”
陸延遠隨即看向江愛黨,“二哥,您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江愛黨看陸延遠一臉信任的表情,心裏的那邊別扭也瞬間沒了,“沒啥事,休息兩天就好了,就是平時動少了,一下不適應,就跟咱們叫不下地的人突然下地一樣渾身疼。”
陸延遠也猜到是這原因,點點頭道謝,“有勞二哥了。”
他這一聲該說客氣卻又讓人舒暢,江愛黨咳了一聲,擺擺手,“你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咱也放心。”
說著瞥了梁小芳一眼,意有所指,“我這三腳貓醫術還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