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勳朝建豐年間,國泰民安,百姓富足。
七月的午後陽光明媚,火熱的太陽掛在天空正中央,肆無忌憚的炙烤大地。
陳記大酒樓的東家陳有財府內,一絲微風也無,氣氛緊張。
“都讓開都讓開,香香喘不過氣了,大夫讓把窗戶打開!”
陳有財揮舞著肥碩的手臂,分散開聚攏在陳香香床榻周圍的眾人。
然後用厚厚的大胖手狠狠抹了一把額頭的油和汗水,瞪圓一對大眼睛緊緊盯著床上昏迷的寶貝閨女。
陳香香四肢攤開平躺著,身體小山一樣壓在特殊定製的實木大床上,胸前有著幾乎不可辨認的細微起伏。
一屋子壯實的丫鬟小廝趕緊分散開來,具是努力的放輕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唯恐影響大夫給香香小姐診脈。
床邊坐著的花白胡子老大夫,身材瘦小,腰背有些佝僂,和床上二百斤的陳香香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正閉目凝神,仔細分辨手指上摸到的脈象。
過了一會,老大夫睜開眼睛,回頭跟陳有財交待,“無甚大礙,許是天氣炎熱導致的呼吸不暢,開一副清熱解毒的藥就行了。”
陳有財有些疑惑,又不好說的太直接,怕得罪了回春堂的老大夫。
他雖然是京城裏小有家產的富戶,可回春堂也是經曆幾代人的有名老字號了,再說了賣炒菜的哪比得上當大夫的地位高啊。
但中午吃飯前,寶貝閨女走著走著路突然就暈過去了,丫鬟都來不及扶住,把地上砸了一個大土坑,這不會真有啥毛病吧。
最後還是對女兒身體的擔憂占了上風,他斟酌了下措辭問出口。
“那個,敢問趙老大夫,香香這,這說暈就暈,真沒事兒啦?”
趙老大夫是個好脾氣,了解患者家屬擔憂病情實屬正常。
他捋了捋胡須,回答道:“脈象上看是暫時無礙了。就是令嬡這身體,有些過於富態,還是清減一些的好,不然容易引起多種疾病。”
“清、清減一些啊,好好的,我們以後一定注意,多謝趙老大夫。”
趙老大夫開完藥方,拿了銀子就挎著木頭箱子離開了。
留下陳有財和妻子傅三娘倆人在大門口發了愁。
這咋跟香香說啊,香香那麼愛吃,讓她少吃飯減肥,她肯定不樂意啊。
倆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苦惱。
最後石頭剪刀布,由贏家傅三娘先去安排給陳香香煎藥,如何告訴寶貝閨女需要減肥這個事,由陳有財來為難。
其實不說陳香香願不願意少吃一點,就是陳有財自己,也不忍心讓陳香香減肥。
當初生陳香香的時候,他和妻子剛剛開始經營自家的小食鋪子,積蓄全搭進店鋪麵裏頭了,哪有閑錢請得起夥計呀。
倆人從早到晚忙的昏天黑地的,自己顧不上吃顧不上穿,也顧不上多細心的照料小閨女。
陳香香剛那麼小,就跟知道心疼爹娘似的不哭也不鬧,安靜的躺在後廚的大木盆裏自己玩耍。
碰著爹娘過來拿東西就裂開小嘴兒笑一笑,爹娘走了就接著玩耍或者睡覺。
陳有財夫妻倆始終覺得虧欠了幼時的陳香香。
後來小食鋪子的生意越來越好,夫妻倆換店麵開了陳記大酒樓,錢是越賺越多,夥計仆從也越來越多。
夫妻倆才終於有更多的時間精力,關心照顧陳香香了。
反正陳香香在她爹娘心裏,那是頂頂重要的,要星星不給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