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原身嫁進了楚家,嫁給了楚家的大郎,剛成親沒幾日楚大郎便帶著包袱離開了家,說是要出去做大生意,他爹娘自然不願,哪有剛成家就要出遠門的?所以大吵了一架,不歡而散,但楚大郎依舊鐵了心的要出遠門,最後還是原身看不下去,勸慰了楚家爹娘,送走了楚大郎。
隻是這一走,兩年便是未歸,氣得楚家爹娘對這個大兒子愈發的怨恨,他們知道自己兒子對不住原身,所以這兩年來都把她當做親女兒似的對待。但萬萬沒想到,前些日子,有人捎帶回來消息,說是楚大郎在外病逝,如今連個屍骨都找不到了。
陸沁沁嘴角微勾,略含譏諷之意,說來說去,其實是楚大郎心中有人罷了,誰能想得到,原身與他成親的那日,是分床睡的呢。不過這件事旁人並不知道,原身也不願拿這件事去給娘家人添憂,所以就這麼守在了楚家兩年。
“沁沁,我曉得大郎讓你吃了不少的委屈,娘原先還想著等大郎回來了,一定讓老頭子狠狠揍他一頓,可沒成想竟讓我白發人送了黑發人。”
陳翠很少會跟陸沁沁說這些軟話,所以麵色有幾分不自在。
陸沁沁搖了搖頭,道:“以前的事就不必再說了,我隻盼著二郎能去廬州尋到大郎的屍骨。”
陳翠咬了咬牙,篤定地說道:“一定會!”
陸沁沁的記憶裏很少會有楚大郎的身影,說句實在話,她一點也不傷心,原主都沒有這些情緒,就更別提陸沁沁了。所以她隻能低著頭吃著煎餃,不讓陳翠發覺。
不過話說回來,在原身的記憶裏反倒是那位楚二郎的存在感很強。
想想也是,畢竟住在一個院子裏,抬頭不見低頭見,能不存在感強嗎?
但,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陸沁沁不由得咬了咬筷子,陳翠見狀輕輕拍了她一下,促狹道:“隔壁家的二狗子吃飯都不咬筷子了,你多大個人了,犯這個混樣?”
陸沁沁無奈地應道:“娘,你能不能不要老拿我跟二狗子做比較啊。”
陳翠冷笑,雖然眼還含著淚水,但神色已經恢複了神采,“隔壁二狗子還能幫我撿柴除草呢,你呢?”
陸沁沁:“”等我養好身子!下次一定給你砍柴除草!
“把蛋羹和煎餃吃幹淨,我去喂喂雞,見天的忙壞我了。”
陸沁沁瞧著她風風火火的背影,忍俊不禁。
飯吃下了肚,渾身就充滿了力氣,陸沁沁感覺到了飽腹就沒敢再吃下去,雖說她還是很饞,但是真的吃不下啦。
陸沁沁環視了屋子,看到了梳妝盒,她小心翼翼的打開,裏麵還鑲嵌了一小塊巴掌大的鏡子,她這一眼望去,就徹底驚住了她。
鏡子裏的麵容讓陸沁沁十分熟悉,包括左側麵頰的一顆小小的褐色痣都無比的眼熟,陸沁沁眨了眨眼睛,歎笑道:“真是奇妙啊。”
莫非,這是自己的前世?
她單手托著臉頰,鏡子裏的美人兒笑了笑,陸沁沁望著鏡子,嬌俏地抬手戳了戳鏡麵,笑顏如花。
“二郎!你回來了?!你找到你大哥了麼?”
陳翠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陸沁沁無法在屋子裏待下去,她剛走幾步,便覺得喉間有癢意,蹙眉忍了下去,朝著陳翠走去。
陳翠本來在院子裏喂雞,就聽見馬車的聲音,她顧不得手裏的東西已經撒了一地,急忙去打開了木門,待看見楚秋韞時,陳翠這淚再也控製不住。
楚秋韞從三陽鎮趕去廬州花了不少心神,等到了廬州後,為了找兄長的消息,他更是徹夜未眠,但如此繁榮的廬州想要找到一個人,簡直比大海撈針還要難。不過他很快就有了主意,他哄了幾個小乞丐,托他們幫自己尋找一個人。
隻是,結果並不是很好。
楚秋韞剛從馬車上下來,他眼眸劃過沉痛,清俊的麵容顯得有些滄桑,但這樣的他更是沉穩大氣,身姿挺拔,宛若一棵青鬆般。
“娘,二郎並未帶來大哥,是兒子無用。”
楚秋韞終於不再直挺挺地站著,他彎下了背脊,淚未流下,可眉宇間的哀傷顯而易見。
陳翠眼前一暗,她恨不得當場就要暈厥。
陸沁沁見狀很是擔憂,喊道:“您可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而楚秋韞這時也終於發現了站在一邊的陸沁沁,他掀起狹長深邃的眸子,滿滿都是冷色,旋即掀唇道:“原來,嫂嫂也在。”
不知為何,陸沁沁總覺得他剛剛喊“嫂嫂”的時候,有那麼一股,咬牙切齒的感覺。
陸沁沁琢磨了一下,也沒瞅見記憶裏跟這位楚二郎有仇啊,咋回事呢。
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