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了飯後,賈芸本想繼續修煉,可每次進屋看到家裏髒兮兮的就格外不舒服。
於是他跟卜氏說了聲,就開始打掃家裏外間的衛生。
賈芸先將屋裏的被子、鍋碗瓢盆、米缸、桌子等東西一件件搬到院裏,之後找了把竹掃帚,將屋頂和牆壁上的揚塵和蜘蛛網掃了下來。
塵土飛揚,賈芸將毛巾蒙到臉上,在後腦勺上打了個結,把外間犄角旮旯都清理了一遍。
打掃完畢,雖談不上窗明幾淨,視線和感官卻也開闊不少,至少不會讓人不舒服了。
見今天的陽光格外明媚,於是賈芸又將自己蓋的被子拆了,拿到水井前仔仔細細洗幹淨了晾在太陽下,天黑前應該可以曬幹。
三條腿的桌子布滿了油膩和黑灰,賈芸取了稻草在桌麵上灑上沙子使勁搓洗,直把桌子搓成了原木色,才善罷甘休。
幾塊抱大的鵝卵石也洗了一遍,在太陽下曬幹後,才全部搬回屋裏放好。
忙碌了近一個時辰,賈芸回到屋簷下,坐在石頭上曬太陽,心道:“等有了錢,還是要新買一套房子,住在這兒有些不方便。”
他們住的是一座三合院兒,共有三戶人住,除了他家和賈芹家,還有一家住著一個無兒夫女兒的更夫,也是賈家族人,每天不著家,很少看到。
自從寧榮二府在京城建府後,近百年來,賈府族人開枝散葉,光是住在京城的八房族人就有近千人,所以這邊左鄰右舍基本上住著的都是賈家人。
“要是真掙了錢,大家夥兒都窮,就我家富了,肯定就有人不舒服了。”賈芸心忖道。
不比寧榮二府,那是襲了爵位一直傳承下來的,其他族房許多事也都要仰仗大房,所以雖然會有人心裏酸,卻不敢招惹。
可如果普普通通的窮親戚變富後,就絕對會有諸多打秋風的了,尤其是在這個以宗族觀念維護同族關係的時代,族人們發起狠來,比外人都更用心。
就連賈府每當過年過節的時候,都會花上不菲的銀子發放一些錢糧,用來收買人心,就是怕族人說閑話,更何況賈芸這種平民百姓了。
“所以等掙了銀子後,還是要想辦法搬走,去別的地方住,低調一些,不但自己日子過得舒服,也能避免許多是非。”
來到這個世界,日子終歸是要過得舒服一些,所以等掙了銀子後,不但要置辦宅院,還要讀書習武,獲取功名,這樣才能持久。
原主倒是讀過幾天書,認得幾個字,卻也認得不多,更談不上有什麼學問,所以對於參加科舉什麼的,賈芸心裏也沒什麼譜。
至於練武就要簡單多了,賈家畢竟是以軍功起家,近百年來,賈府子弟雖大都墮落,但其門生故吏還是有許多武藝高強者。
賈芸作為賈家的人,雖是旁支,可有了虎皮,想要找一個武功高手學武,還是挺容易的。
當然,前提是要有銀子。
等拜師學藝後,自己修煉的《陰陽無極功》就有了必要的掩護,要不然憑空擁有一身本領,不但外人起疑,就連卜氏估計也會坐立不安。
至於今後獲取功名的途徑是通過科舉致仕,還是去軍中磨礪拚搏,賈芸這會兒也拿不準。
如果能通過科舉獲得功名,那自然是最好的,畢竟武官的地位不但比文官低,還要上戰場拚殺。
在那種成千上萬的軍陣中殺敵,個人武力的重要性被大大削弱,加上如今還有火銃這種不講道理的產物,想要在軍中一直平平安安的,誰都不敢保證。
“且走且看吧,這會兒想再多也無用。”賈芸心忖道。
……
榮國府外的一條甬道內,茗煙氣喘籲籲的跑到賈寶玉跟前,遞來一把扇子和一方硯台,並抱怨道:
“寶二爺,剛才襲人姐姐可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說我小小年紀不學好,帶了些下賤懷習氣傳給了二爺,並警告小的,說如果天黑前二爺再不回去的話,她一定要去夫人那兒告我一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