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戈壁灘,所見之處一片荒涼的土黃色,一隊人馬緩緩自遠處行近,清脆的駝鈴聲一圈一圈蕩出很遠。
風小了些,葉千拉下圍在臉上擋風沙的布巾,掀開披風的兜帽,有些不適的抖抖衣袖上的沙礫,這裏的氣候對於滄漣人來說實在差了些。
偽裝成滄漣的商隊進入文瀾已有十幾日,風幾乎就沒有停過。廣闊的戈壁上沒有可以避風的遮擋物,大風來臨時,隻能將所有馬匹、駱駝集中在一起,人躲在一側熬過。
麵對這樣惡劣的天氣,隊伍中的向導卻直說一路走來實在幸運,現在是風季,沒有遇到沙暴那樣的天災分外難得。且風季過後便要入冬了,氣溫早就不是炎夏那般炙熱難熬。
“公子,前麵是個城鎮。”向導騎馬上前:“文瀾很多需要都要從他國購買,雖然路上荒蕪,但隻要進入城鎮,都相當繁華。”
“小千,該歇歇了,從上個城鎮帶出的食物和水也需要補充。”聶尋開口道。
葉千點頭,他是第一次來到文瀾,行事安排上還是需要多聽從聶尋這樣見多識廣的人。
進入城鎮,眼前景象令葉千眼前一亮,連日來的疲憊都消散不少。
文瀾人在長相上和滄漣人沒太大差別,隻是由於長久的風吹日曬,普遍皮膚都黑一些。
文瀾民風開放,街上的女子甚至可以□□著纖細的腰肢和手臂,衣物顏色明亮,上麵的花紋繁複而有特色,綴著閃亮的珠片。
男人的衣物更加簡單,上衣的布料很少,向導解釋這是因為文瀾炎熱的天氣。
“小千,快來。”
這邊葉千看的新鮮,那邊聶尋已經找了客棧吩咐小二將馬和駱駝牽到後院來叫他了。
文瀾的房屋與滄漣有很大差別,與滄漣精致的雕梁畫棟比起來,這裏的房屋粗獷大氣,牆壁非常厚,進去後卻非常涼爽,仿佛一道門便將所有炎熱攔在外麵。
葉千以為牆壁厚重,是為了阻擋風季的沙暴來臨。
聶尋告訴他有這方麵原因,不過更多是由於晝夜溫度相差很大,加厚牆壁在白天可以阻隔炎熱,在夜晚可以保證溫暖不受寒冷。
“小千,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來文瀾?”聶尋關了門窗,才問道。
葉千一手輕敲著桌麵,在聶尋以為不會得到回答時聽到少年的聲音。
“你覺得太後一族...如何?”
聶尋一時摸不準這句話的意思,隻是實話實說:“野心很大,卻沒有與之相配的實力。”
“之前收到的消息可以確定,私通外敵這個罪名是跑不了,老太後就算沒參與進來也擇不幹淨她自己。”葉千語氣肯定。
“還有文瀾,你如何看待?”葉千又問。
聶尋想了想:“文瀾老皇帝體弱多病,現在的情況算不得好。老皇帝膝下有三位皇子一位公主,他遲遲不立太子,甚至沒有一點表示,公主暫不考慮,三位皇子心急了。”
“所以你認為太後一族的靠山是其中一位皇子?”
“是。”聶尋點頭。
葉千表示讚同:“我也這樣認為,如果是老皇帝,選擇位高權重又有貪念的王立更加合適,太後一族,靠女人世代吹枕邊風才龐大起來的人,能有幾分能耐。”
“那你是要?”
“我想知道他們搭上的到底是哪位皇子,或者說...”葉千笑了:“我想知道是哪位皇子這麼的...沒有遠見!”
“帝座的意思是?”聶尋也帶上了笑意,他大致明白了葉千的想法,改變了稱呼來表示自己的立場。
“一位這麼...沒有眼力的皇子,怎麼能不幫幫他呢。”
文瀾連年進犯滄漣,雖十之八九铩羽而歸,卻不勝煩擾,邊城百姓不得安生。
如今滄漣新帝登基不久,文瀾一直蠢蠢欲動,若在此時,文瀾皇帝撒手而去,三位皇子還不知花落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