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金球滾入輪盤，老者的眼神卻鎖定蕭牧。
“若老朽沒有老眼昏花的話，你並未易容。”
蕭牧不置可否：“也許……”
“很好，江山代有才人出，小小年紀就有這份功力，假以時日，老朽可以深埋黃土了。”
老者輕撫長須，滿臉欣慰，刹那間，賭場無風呼嘯。
“任督二脈已通，你是月滿樓？”風起的瞬間，蕭牧眼神驟凝，此刻，老者身上所帶來的危機感已經攀升到令他心寒的程度。
“你知道我是誰？”老者一愣，旋即輕笑：“難得，多少年了，居然還有人記得我這把老骨頭。”
蕭牧苦笑，出沼澤以來，最大的危機出現了。現如今，勝負與月靈郡主的關係倒是其次，但凡能打通任都二脈，氣息都能收放自如，內力強得駭人之外，更是源源不斷。光憑這點，就算武功不怎麼樣，那也還是極為恐怖的存在。本以為沼澤苦修二十年的能力，應付一個賭場的報複沒有問題，現在看來，自己是低估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句話。
“小家夥，現在認輸還來得及，老朽做主，三百萬兩銀子，你可以帶走。”
“月老，這……”元豐欲言又止，三百萬兩銀子倒是其次，若就這麼讓蕭牧安安穩穩的走出賭場，不但聲譽受損，它日也勢必會引來大量高手前來賭場撈金，疲於應付啊！
月滿樓搖了搖頭，對著蕭牧含笑道：“賭術和武學有著異曲同工之處，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年紀輕輕就有這份功力，但光是眼力控製力都即將達到賭術的最高境界……老朽惜才，若就這麼贏了你，可能會給你留下致命的陰影，對你將來的發展極為不利。”
“是嗎？可不戰而降，同樣存在陰影。”蕭牧咧嘴一笑：“要不，你故意輸給我怎麼樣？”
“老朽至今還活著，等的就是一敗。”月滿樓輕輕搖頭道：“但絕不會故意失敗。”
“月滿樓，月滿樓，賭聖！”一直低頭思量的風竹山猛然站起，指著月滿樓，今生道：“你是五十年前橫掃賭界，未曾一敗的月滿樓？”
“正是老朽！”月滿樓朝著風竹山頷首一笑，目光再度鎖定蕭牧：“真的要賭？”
麵對一個幾十年前就打通任督二脈、站位優勢明顯的賭聖，贏的幾率不足一成，但輸的幾率……
蕭牧咬了咬牙：“必須要賭。”
“唉……”月滿樓歎了口氣，枯枝般的手指指向輪盤：“金球行進過半，進入二號空格還有四條線路，出手吧！”
“多謝提醒，不急。”
蕭牧站起，左右兩手全部摁在桌麵。
“小兄弟，提醒你一聲，老朽一生好賭，對武學涉足不深，但也足夠應付一些小動作，對付杜東那招，可能無效。”
蕭牧俊臉微紅，上輪之所以能擊敗杜東，靠的無非是在關鍵時刻，偷偷在桌下淩空給了杜東一腳，真憑眼力、控製力和內力的話，能贏杜東的幾率同樣不到一成。
真就沒有贏的希望嗎？蕭牧的視線在一道道驚詫、興奮的目光中移動，最終定格在月靈郡主的臉龐上。
被一個不喜歡、甚至還有點厭惡的男人盯著看，換誰也會不爽，月靈郡主自然也是如此。然而，肚內的火氣剛剛抬頭，好奇便又滾滾將其壓下。再加上月滿樓這個名字她雖然沒聽過，可看年紀與元豐的恭敬模樣和賭聖的名號與風竹山的震驚神情，傻子也能猜到這家夥是賭界數一數二的高手。能親眼目睹這種人物出手，就算是從不沾賭的人恐怕也會心生期待，更別提她月靈郡主了，心中早恨不得兩人少說廢話，早點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