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秦王府中,葉玨和越朗二人仍舊是如同往常一般,每天要在府中逗留四五個時辰。雖然他們原本的官職已經被撤去,但此前數百個日夜養成的習慣,一時半刻之間仍是改不過來。縱然此時的秦王已經沒了開府之權,但於葉、越二人而言,其實顧霄霆有沒有這個權力,區別並不是很大。
在他擁有這個權力的時候,葉玨、越朗二人會每日前來秦王府供職,而到了現在,他沒了這份權力,二人便以朋友之名前來。若說前後最大的區別,大概是往日供職之時,葉玨不會時常拉著林馨寧一同到此,而越朗此前也不會讓越盈歌頻繁出入秦王府邸。
不管是大將軍還是武成侯,亦或是旁人,知道葉、越二人如此行事,反而從來不加阻攔。若是有人問起,也隻是以“少年人自然愛在一處”、“年輕人難免有些喜歡湊熱鬧”等理由加以解釋過去。
對於顧霄霆而言,似乎也已經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即便如今已經沒了許多每日需要處理的正事。但是他還是會與葉玨、越朗一起,互相分享每日的見聞、商量著準備去做的事情,就像是他們以前一樣。
不過此時的他們,得益於林馨寧有一手堪稱精湛的茶藝,所以在平日裏相會之時,往往能喝到原本沒有的好茶,在這初冬的日子裏,能有這等熨帖的事情,自然是極好的。
就如此時,茶水氣蒸騰中,往日一向以英風銳氣示人的葉玨,淺淺地呷了一口,感受著那股在胸腹之間流轉的熱力,舒服地眯了眯眼睛。那神情,幾乎與他身邊正自趴在地上,享受著初冬尚算和煦的陽光,幾乎化成一個“大”字的小狼的表情一模一樣。
放下茶杯,葉玨伸手輕輕撫著毛栗子的腦袋,忽然說了一句:“上將軍,算起來今日熾焰軍應該要對北戎兵馬有所動作了罷?”
顧霄霆在心中默算時間,覺得應當大致無誤,答道:“按照離京時日和熾焰軍往常的速度算來,今日應該已經是他們抵達暨陽郡的第三、四天,隻怕這個時候兵馬尚在立足未穩之際,楊侯未必便會如此之快地施展自己的手段。”
聽秦王這般說,一向是眾人之中話語最少的越朗卻道:“若在往年,當是如此,但是以目下而言,恐怕不然。我聽說最近在熾焰軍中有一位年輕校尉,名叫嶽萬裏的,很是得霍山侯器重,甚至會在自己外出之時,將軍務全然托付給他。據我想來。霍山侯軍中既有如此新銳,他做起事情來,自然會更加方便一些,隻怕此時早已有了行動之心也不一定。”
顧霄霆對這位嶽萬裏其人不甚了解,聞言不置可否,但葉玨似乎是知道些什麼,倒是點了點頭以示讚同。
眼角餘光掃處,見秦王、林馨寧、越盈歌三人麵上都有些不解神色,便又開口解釋道:“方才越朗所言的這位嶽萬裏,你們都不曾見過,我之前隨父帥一同送傅燮兄弟往軍中時卻與他有過一麵之緣。他年紀比我大一歲多,但卻是一位難得的驍勇之人,若說槍法,隻怕還要在我之上,至於用兵之法,雖然那日並未與他深談,不過在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