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既定，葉玨再不遲疑，也顧不得稍事休息，站起身來，便要自己前往郡守府中尋找秦王等人，走到門首，又複回頭道：“我自先去與這位魏先生一會，好姐姐、馨寧妹子，你們便在此處等我回來。”
說完這句話，葉玨更不多言，隻是看著二女對自己點了點頭，便即出門大踏步地去了。
而看著葉玨的身影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無論楊妙裳也好，還是林馨寧也罷，麵上神情都是漸漸鬆緩下來，終於在各自秋波顧盼中眼神交彙，不約而同地輕笑起來。
隻是瞧著現今楊妙裳俏臉上霞暈遍布，甚至連脖頸上都已是紅紫斑斕，林馨寧目光中又是好奇，又是羞怯，輕聲問道：“楊姐姐，昨夜總算是順遂了心意了罷，不知這一次，你要怎麼謝小妹呢？”
錦被微動，楊妙裳換了個姿勢，繼續身臥榻上，並不直接應答，口中卻道：“早先時我聽講古的先生說過，所謂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如今親身體會，才曉得君鏑倒頗有睚眥之象。”
林馨寧素來未經人事，此時自然不明白她言語中的意思，芳心惑然，又問道：“怎麼講？”
楊妙裳微闔鳳目，檀口輕啟，吐出一口悠長的濁氣：“傻妹子，睚眥之為物，性格剛烈、凶狠好鬥，每常是不見勝敗輸贏便不肯罷休，難道你連這都不曾知曉麼？”
關於睚眥這種神獸的傳說，林馨寧自然早就已經聽說過，隻是現下她是在與楊妙裳談及葉玨其人，一時之間，卻沒領會到楊妙裳為何會以此獸比之葉玨，隻以為是由於葉家有嫡傳睚眥驍銳決的原因。
不過妙目轉處，看著楊妙裳雖是將雙睛幾乎全然閉上，卻仍能看出她的歡愉之態，自己芳心急轉，回思方才所言，林馨寧終於明白了楊妙裳的言下之意，不由得羞得麵上酡紅。
雖是未曾再啟鳳目觀瞧自己這位小妹子的神情，但耳中聽她不再發問，想來便知她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楊妙裳隨之一陣低聲嬌笑，邊笑便道：“妹子，你也是將門之女，又久於軍旅中人來往，膽子理應再大一些才是。”
越是聽她這般說，林馨寧麵上的羞意反而更勝，慌亂之際竟是脫口而出道：“難道昨日晚間，你便是憑著這等瘋言瘋語，才教葉家哥哥留在此處的麼？那我可真的學不來啦。”
想不到林馨寧此時尚能想起這般言語，楊妙裳心中錯愕之餘，想起昨晚的種種事來，也是羞不可抑，不能答對，隻出聲道：“看來妹子不是傻丫頭，而是瘋丫頭，這等言語也能說？”
就在兩位姑娘互相言談調笑的同時，葉玨正自映著朝陽的輝映，急匆匆地趕往秦王等人所在之處。雖是昨夜不曾安枕，但他久在行伍，莫說一夜不眠，便是因為戰事緊急，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對他也無甚太大影響。
如今雖是尚在隆冬時節，但今日清晨的風勢卻並不算大，吹在葉玨的臉上，也沒有往日那般刮麵如刀、侵肌入骨之感，隻是他現下心中全是關於魏元昌其人的相關思緒，也無暇再去品味今日的風與往日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