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光滾滾,彼此怒舞糾纏,耶律遜寧鬥到興起,索性自馬上一躍而下,徒步與白躍淵再戰,在諸位北戎精騎的環繞之中,他這位主將獨自棄馬就步,頗為與眾不同。
雙刀並舉,各逞其能,隨著交手的回合數逐漸越來越多,耶律遜寧心中也越來越是吃驚。
早先在陣上望見白躍淵獨立於軍寨之外真氣勃發,耶律遜寧對於這位年輕人實力的估量已是不同於常人,如今親身與之搏戰,才知道自己未免還是將其看輕了些。
現下自己好歹能依仗神兵利器臨陣對敵,按說算是占了些便宜,但白躍淵純以真氣凝為氣刀,周旋爭鬥,卻也並未如何落得下風。
更有一樁令他漸覺不妙的事情,便是這位敵將的真氣內勁似乎與尋常火屬真氣不同,總有一部分能夠如霧氣雲霓一般,在二人周圍逐漸彌散。
若隻是如此而已倒也罷了,無非是自家視線會受些影響,對於耶律遜寧而言,算不得什麼大事。可自這位年輕人身上散溢出來的真氣似乎還能被其操縱,轉化為逐漸灼熱的氣浪。
雖然二人至今相鬥數十回合,周圍的氣浪並未對自己造成何等傷害,但若長此以往,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之下,耶律遜寧隻怕不等自己被對方氣刀所傷,便會已經擋不得這無孔不入的灼熱氣浪。
心思電轉,忽然想起這位年輕人適才曾經說過自己姓白,難不成他與焱朝車騎將軍白威有什麼關係,學全了其人擅長的‘雲蒸霞蔚’不成?
想到這裏,耶律遜寧恍然大悟,難怪對方在自己出言招攬之時毫不動心,而在其後與自己相搏時又能不落下風,原來卻還有這樣一層原因。
周遭逐漸灼熱的氣浪,應當就是當年白威賴以成名的‘雲蒸霞蔚’,這等法門與其他暴烈霸道的火屬真氣功法不同,講究的是水磨工夫,便如烹飪之中的文火慢燉一般,雖是聲勢不顯,可若是不加提防,久戰之下,卻容易為其所乘。
據耶律遜寧所知,在焱朝諸位開國將帥之中,車騎將軍白威算得上是一個少見的異類,正是因為他的‘雲蒸霞蔚’與眾不同,不懼與他人長時間鏖戰,又能傷人於無形之中。
感受著越來越是焦灼的空氣,仿佛自己周遭空氣中的水分都被對方的真氣內勁逐漸蒸幹,而此時自己即便想要罷手,又是勢所不能,耶律遜寧心中不安之餘,也知道自己此時最要緊的,便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潰對手。
對於白躍淵而言,今天與耶律遜寧的相鬥,不同於前日和慕容玄恭的比試。
那時節自己可以盡力將自己的真氣內勁威力在短時間內催發到最大,從而迫使對手自己認輸,今日卻隻能按部就班地用自家叔父所傳的‘雲蒸霞蔚’一點一滴地漸次加勁。
不光是因為這位‘北海龍王’的真氣強橫程度更在慕容玄恭之上,也不光是因為自己知道眼前的對手絕不會對自己認輸;更主要的原因是耶律遜寧一身水屬真氣與慕容玄恭的木屬真氣大為不同,自己隻要稍有輕忽,便會就此落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