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暨陽城中主事的諸位將校大都年紀尚輕,雖然論及真氣內勁修為來,反在許多年長的人之上,到底還是經驗見識有些不足,並無一人知道遇上這等情形究竟應當如何對待。
休說他們,縱然如張嫣然,在醫術一道上頗有精研,這些年來所知的傷病案例又不在少數,此時也不能確定陳軒波現下的狀態到底如何。
唯有霍山侯楊君愛一人,默然沉吟思索了半晌,終於抬眼向房中望去,目光閃動,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顧霄霆和霍無忌表兄弟二人最先發現楊君愛麵上神情有異,不約而同地都想向其問個明白,但還不待兩兄弟主動開口,這位焱朝霍山侯便已經做出了自己的判斷,舉足向房內走去。
暨陽諸將帥中,楊君愛年紀最長,也因為年輕之時經曆過許多風浪,平素心性也可稱得上是最為沉穩,尤其是一直主張謀定後動,若無一定把握,從來不會弄險。
不過現下他的腳步卻是帶著幾分急切之意,與平常自然不同,眾人看著他當先而行的身形,心中不由得都生出一個疑問:這位侯爺如今是怎麼了,為何有了這般變化?
張嫣然此前一直不曾回首看向諸多來人,直到耳中聽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似不尋常,這才翩然回首,見是楊君愛先行疾步而至,出聲問道:“侯爺此來何事?”
其實楊君愛於醫術一道並不精深,故而也拿不定主意,自己心中的猜測,未必便符合實際,是以張嫣然發問之後,並沒立即回答,隻走到榻邊,伸手抓起陳軒波右手,要先察脈象。
或許是因為他實在並不擅長探察脈象,又或許是因為他的心中的一些猜測太過大膽,楊君愛靜下心來,凝神感應了足有一刻時分,方才將陳軒波的右手鬆脫,又轉而按在其胸腹上。
在這段時間內,秦王顧霄霆等人也已經來到床榻周圍,不敢出聲打擾楊君愛神思,隻能用探詢的目光看向張嫣然,想要從這位姑娘的神情中瞧出陳軒波傷情的端倪。
可惜的是張嫣然實在不知霍山侯為何忽然如此,忙對眾人搖手示意,表明自己不知其故。
諸人心中正各有所思,楊君愛探察已畢,麵上的神情重轉安然,隻是眉梢眼角間卻多了幾分喜色,輕聲喝道:“這就對啦,這就對啦。”
一旁或站或坐的眾人都不解其意,疑竇叢生,白躍淵更是耐不得打啞謎,當即出口問道:“侯爺,可是有了什麼新的發現?你方才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楊君愛聞言,並不立即轉身,反而又將目光在陳軒波身上上下打量幾回,方才應答道:“這年輕人的運氣當真不差,陰差陽錯之間,體內的真氣竟然化作後天雙英之狀,實在難得。”
這一句話說出口,諸位暨陽將校心中疑問未消,就連張嫣然的臉上,也更多了幾分不解。
楊君愛早已料到這些年輕人未必能知道什麼叫做‘後天雙英’,隨即出聲續道:“按正常情況而言,咱們每人體內的經脈都有強弱之分,所修的真氣屬性也多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