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外鬥劍精彩無比,塔內薛太歲猶自酣睡,鼾聲震天。
五煞帝君喝著小酒,右手捏開蠟丸,裏麵一行小字條,口中喃喃自語:“涅槃經,涅槃經,悟透生死,無死豈有生?罷了,就讓朕夢入神機,助你這小子一臂之力,且看天下因果。”
薛太歲睡得稀裏糊塗,突然一個猛子紮進水裏,他奮力遊泳,終於來在岸邊。五煞帝君卻換了一身白色的袈裟,手裏拿著念珠對他微微一笑。
薛太歲急忙施禮:“帝君,真的又換做了佛門的打扮?”
五煞帝君雙目微睜:“你切前望,天下將亂,汝意欲何為?”
薛太歲就近找了一顆大榕樹坐下,抬頭看了看天空,驟然之間,鎖妖塔七層的壁畫遮天蔽日,“咚”的一聲,立在大地之上,然後徐徐展開畫卷。
第一幅畫麵,天下洪水滔天,有那江河之怪興風作浪,一頭妖龍噴雲吐霧,吞噬人口,百姓房屋被毀,流離失所,哭爹叫娘。忽的南麵燃起熊熊烈火,房倒屋塌,一隻火麒麟口吐烈焰,四下裏一片火海,民眾紛紛禱告上天。這場麵如同身臨其境,薛太歲一會身受火刑,痛苦難當,一會兒如同墜入深海,口鼻之處皆是水浪,呼吸困難。饒是他毅力非凡,五煞帝君在旁,卻不呼救,直挺挺的忍者。
不一時,天空之中仙樂飄飄,一聲鶴鳴響徹天地,仙鶴背上一個白眉老道,眉毛長到腰間,手持一把雪白的拂塵,在空中大喝一聲:“天道萬法,爾等畜生還不速速受縛。”那拂塵一下子長出三千白色長絲,真可謂白發三千丈,將妖龍和火麒麟紛紛捆綁。妖龍仍在咆哮,火麒麟仍在噴火,此時卻被拂塵捆綁,不能動彈分毫。白眉道人將兩隻妖獸鎮壓在鎖妖塔之下。這鎖妖塔十分清晰,薛太歲不由得差異莫名,為何咱好像來過此地。
千萬百姓紛紛跪地:“感謝仙人救護我等,願仙人早證大道,仙壽永遠。”
那白眉道人突然麵露猙獰之色,怪笑道:“好說,好說,但是沒有香火,如何能仙壽永享,都給我拿來吧!”大手在天地間一抓,每個百姓頭頂冒出血氣,一個個幹癟身亡,周身死氣環繞。薛太歲大怒,口中喝道:“竟然如此歹毒!”
忽的畫麵一轉,一個青衣儒生正在琉璃閣中作畫,將此情景一一刻畫下來。突然,陰雲密布,電閃雷鳴,那白眉道人駕著仙鶴已到半空,大吼一聲:“孔嗣源,你竟敢用摩天筆偷偷記錄天書,不怕萬劫不複嗎?”那青衣儒生仰天大笑:“偏你做的,我說不得嗎?”
白眉道人大怒,吼了一聲:“昊天鏡!讓你神魂俱滅!”一顆鬥大的青銅古鏡飛升半空,一律白光照射青衣儒生。那青衣儒生絲毫不懼,手中毛筆向上一拋,摩天筆順勢在天空之中寫了個都大的“正”字,將昊天鏡的鏡麵潑墨汙染,那昊天鏡寸寸斷裂。白眉老道大喊:“你竟敢違反天道,你該死,啊!”隨著一聲慘叫,白眉道人周身龜裂,變為村村塵埃。
千萬百姓在地上嚎啕大哭:“感謝先生,咱等願遵從儒教,感謝先生誅了老賊,還咱等太平世界,乾坤朗朗。”
那儒生溫文爾雅,此刻卻一臉厲色:“你等既遵循儒教,為何不守天理,滅人欲?既然不遵從長幼尊卑,留爾等何用?從今日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百姓們一個個唉聲歎氣,家族紛爭不斷,廟堂淩亂不堪。薛太歲罵了一聲:“這老儒,何其過分!”
正自暗氣暗憋,第三幅畫卷又來,一匹黑色戰馬四蹄如飛,馬上端坐一員大將,頂盔摜甲,手中拿著大砍刀,一路從西殺向東,後麵軍隊所過之處血流成河。那青衣儒生站在紫金皇城高處,手拿摩天筆大喝:“郭汜成,你想造反不成?”那大將哈哈大笑:“老子就是反了,你個假正經,假道學,老子這是清君側!”說罷,大刀一揮,一道刀光斬了過去,連同摩天筆一起直直斬斷。青衣儒生拖著半截血淋漓的身子,拿起手中的文章:“哎,亂世文章不值錢呀!”那大將順手奪過文章,幾下撕的粉碎,口中罵道:“假道學,天下百姓誰不罵你昏聵不堪,從今日起,天下百姓縱情享受,不必再遵守三綱五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