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之中頓時安靜了下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無人答言。
清虛道人腦子都有些不清楚了,口裏一直癡呆囈語:“毀了,碎了......”
在場的眾人早已嚇得噤若寒蟬,原本打算高聲叫好的聲音,現下被一絲絲恐懼襲擾心頭。
清虛道人突然瘋了一樣暴起,一把抓住薛太歲的衣領子:
“你個混蛋,惡棍,你賠,你賠,你賠我太白宗的鎮山之寶!”
薛太歲卻嘿嘿一笑:
“我說這位道爺,剛才下場之時咱倆有言在先,是你口口聲聲出此浪蕩大言,說什麼我太白宗鎮山之寶,千百年來櫛風沐雨,雷打火燒未曾壞過,快快應試,不可違逆天時。”
他此刻故意捏著鼻子學那清虛道人的尖聲尖氣,現場立刻爆笑如雷,把清虛道人也弄了個大紅臉。
屠元讓此刻也沒了主意,後麵還有若幹武舉並未測試氣力,眼下這扛鼎石已然損壞,還能去哪裏再弄一塊,真真令人頭疼。
十分不喜地看了薛太歲一眼,暗道此人真是個災星,跑到哪裏,哪裏混亂,真真是氣死個人。
有心以毀壞演武場器械的罪名將薛太歲逐出場外,奈何這是禹儉六年來首次重開的武舉,頭一次就有舉子被罰出場外,似乎不大吉利。
白圭太監也是一個勁的跺腳,拉著薛太歲的衣袖:
“薛軍門,你你你,你這也是太莽撞了些!”
但是想想下麵也不好回話,所定的武舉章程裏並沒有毀壞器械一說,也沒人料想人力可以將器械毀壞。
一時間所有的官家都犯了難。
突然一個響亮的聲音乍起:
“小人或許可修複這扛鼎石。”
這聲音如同炸雷,屠元讓和白圭盡皆回頭,卻看身後武舉當中一員身著五虎青衣的年輕武生答言。
此人身高八尺開外,麵如古月生輝,臉似淡金鍍容,眉似利劍入鬢,目若明珠朗星,好一派威風凜凜的大將相貌。
屠元讓見他麵目威武,不由得重視了幾分:
“你是哪家舉薦的武舉,報上名來。”
那年輕武生一抱拳:
“小人河南道人士,乃是義勇營推薦,還未領的號牌。”
屠元讓一聽就皺起了眉頭。
因為所謂義勇營說白了就是民兵,連鄉勇也算不得,乃是民間好武之人自願組成的武裝,平日裏幫助朝廷正規軍救治傷員,維修器械的人馬。
本朝武舉雖說是憑個人意願盡可參加,但大都是世家子弟或者各方軍帥推薦的行伍人員,這一身白丁卻是不好發落,故而也就沒給發號牌,算作人員不足之時的替補,其實也沒想這些人真能替補。
白圭太監速來跟隨聖上,自然懂得揣摩他人的心思,他深知屠元讓為人冷淡高傲,生怕斷了這一絲生機,急忙問道:
“小武生不可大意,你師門為何?怎可口出大言能修這鎮山之寶,要知道行伍之中,軍規最嚴,容不得半分玩笑。”
那青年武生一抱拳:
“小人姓嶽名珂,字彰武,師承天門神將持國天座下,懷有天門神物琉璃土,可粘合萬物,故而請求一試。”
天門神將,那在大禹天朝或者說整個天下來說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屠元讓一心修煉,對於外界事物了解不多,白圭太監卻早已換上一副笑容:
“這位壯士既然是天門神將座下,料想本事不差,待你修複好這扛鼎石,老奴就待你向大主考請個願,讓你入圍武舉初試。”
屠元讓卻白了白圭太監一眼,暗想我這主考還沒開口,你這人情卻送的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