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沈銀屏麵對此話,拿起竹絲扇半遮麵的笑了又笑,覺得這太子殿下若真是如傳聞中不好接近,手底下又怎麼會又這麼幕僚。
現在想來當時的她實在是太天真了,太子殿下是偌大的趙國中第二尊貴之人,又頗有手段,怎麼會沒有大批人,為權勢心甘情願的追隨。
太子的冷漠和不好接近也讓沈銀屏明白了,如果她現在不能把握好這個機會,那麼之後她就更沒有機會見到太子殿下,求他幫忙。
思及此,沈銀屏帶著落霞和馬夫,愣生生的將要架馬車離去的太子殿下趙行止和高值給攔住了。
馬車寸步前行不得的地方,正好處在南安街較為繁華的地方,熙熙攘攘的人群瞧見了一位麵容姣好的女子帶著侍女和馬夫攔住了他們麵前的馬車,都在紛紛議論這究竟是所為何事。
來往人群浮想聯翩的話語,令高值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高值對著馬車內的趙行止道:“主子,這下可怎麼辦?”
車內的趙行止緩緩睜開了深色的雙眼,麵無表情道:“讓她上馬車。”
高值下馬車,打開車門,對沈銀屏做了個請的手勢,沈銀屏瞬間反應過來,這是賭贏了,心中有了絲絲的安慰。
落霞和車夫都明白了自家姑娘的用意,隻是剛才的驚險一幕才過去沒多久,他們自然是不放心自家姑娘一個人麵對,都想跟著。
但此時,馬車內卻傳來了一陣催促聲,“高值怎麼回事?”
這道沒有任何情感的催促聲讓沈銀屏回過神來,她立刻對著落霞和車夫吩咐了幾句,就讓他們返回了西寧侯府。
馬車上,沈銀屏找了個地方坐下,睨視到太子趙行止正在閉目養神,沒有任何睜眼的意思,她也不敢隨意開口打擾。
這樣靜默的狀態剛開始還好,時間久了沈銀屏覺得心中似乎有什麼壓著一樣堵得慌,遂偷偷地環顧起了馬車。
她瞧著車窗上雕刻著的翠鳥、竹林,一筆一線,栩栩如生,沒有絲毫不該有的痕跡和遺漏,無一不顯示著雕刻師技藝嫻熟。
末了她又聞到了案桌上放的一爐香,這一爐香初聞時散發著檀木的清香,後麵有蘊含著些許桂花的味道,淡淡的好聞極了。
這外麵的馬車外觀上的古樸和車內的精致典雅,讓沈銀屏發自內心的覺得趙行止將儲君二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沈銀屏無聊的厲害,又看了一會,心想著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所幸,心一橫,直接跪在了太子趙行止麵前。
“太子殿下,臣女父親兵敗一事,定有冤情,還請殿下能搭救一二。若殿下願意搭救,臣女願意將整個西寧侯府奉上。”
趙行止緩慢的睜開眼睛,嗤笑,“孤富有四海,什麼是孤想要而得不到的。再說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孤和聖上又不是昏聵之人,不會冤枉忠貞之臣的。”
趙行止的話剛說完,沈銀屏就隱約感覺到了話中的怒氣,連忙解釋道:“殿下,臣女不是這個意思,然臣女剛得知消息,父親沈鈺在押解回京的有了以死謝罪的行徑,臣女明白父親沈鈺是什麼樣的人,也相信父親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所以此事一定存在蹊蹺之處。”
沈銀屏再次叩首說道:“殿下,還請您搭救。”
沈銀屏苦苦哀求了很久,趙行止皆不言語,就在沈銀屏快要放棄的時候,趙行止突然開口了,沈銀屏,世間萬物都是有價值的,沈鈺的命與我而言並沒有任何價值,要想救沈鈺,就得讓我看到你們西寧侯府的誠意。
沈銀屏一聽知道此事有了轉機,立刻說道:“隻要能洗脫父親的冤屈,保住西寧侯府,沈家願意將所擁有的悉數奉上。”
睨了眼她的趙行止,嘴角泛起了冷意。
沈銀屏立刻意識到自己了的錯誤,心想自己怎麼這麼蠢笨在同一個地方竟然摔倒了兩次,趙行止國之儲君,富有四海,又怎麼會沈家愛的那點家財放眼裏,是自己將趙行止看低了。
沈銀屏立刻找補:“殿下有什麼心願,西寧侯府定會竭盡所能幫助您實現。”
此時的趙行止好似沒有聽見沈銀屏所說的,伸手抬起了小巧圓潤的下巴,盯著如山中精靈般迷蒙的雙眼。
“深宮淒冷,孤缺一暖床之人,不知道沈家能否奉上。”
這句話脫口而出很是輕巧,讓沈銀屏有了瞬間的恍惚,甚至都覺得眼前的趙行止是不是換了個人。
很快沈銀屏就反應過來,趙行止這句話並不是輕巧之言,且這句話細細品來,好像是趙行止特意對她說的。
沈銀屏心驚於她的猜測,強裝鎮定的說道:“沈家願意奉上,臣女這就回家派人四處尋找。”
士族大家之女聽到這樣的話,多半都會扭頭就走,此刻沈銀屏卻鎮定的讓人驚訝。
趙行止神色的眼眸中帶著笑意的說道:“沈姑娘的動作可要快點,畢竟孤的耐性不好。”